“诸位以后的身家能否平安,全在此一举,一定要把声势做大,逼得大统领府乖乖就范,朝廷的巡抚就是到任了,也要让他无计可施。”孙庭耀也在大叫。
“我老许也豁出去跟你们干了,诸位不知道,山东好惨啊!京师锦衣卫突然下手,十几家商贾人被抓、家被抄,几代甚至十几代积存的家财一夜之间全完了,幸亏我料到会有这一天,老家早就没人了,否则就见不到各位了。”山东大粮商许亨臣红着眼圈说道,这家伙刚从山东携家逃亡而来。
“老许,别伤心,人能保住就好,”范永斗很同情地安慰许亨臣,随口又胡说起来,“大统领府这回干得是太黑了,商人挣点钱也是千辛万苦,不能朝死里整呀!看到那帮倒霉商贾的下场,我就觉得心酸。”
马奇立即不乐意了:“老范,话不能乱说,给锦衣卫通贼商贾名单的是你,喊打喊杀最厉害的也是你,凭什么怪大统领府!”
“好啊,我说锦衣卫知道的怎么如此清楚,原来是你在通风报信,”许亨臣听罢猛地跳起来把范永斗扑倒在地。
“老许,我可没把你的名字写在名单里。”
“屁话,别人被抓了,还不得把我供出来,打死你这个混蛋!”
许亨臣、范永斗两人扭打在一起,跟许亨臣一起逃到丰州的几个鲁商也挥着拳头砸向范永斗一伙,在场的商人马上分成两派各执一词吵起来,一时现场秩序大乱。
“季明,快叫外面的巴克带人来把他们拉开。”孙庭耀急得大叫,一个高挑个头的中年人答应一声跑出去,不一会巴克带着一队商军进来,连打带骂把两帮人强行分开。
“大家都是生意人,切勿伤了和气,这件事要怪也是大明朝廷,朝廷的巡抚如果来了,下一步极可能推行《大明律》,大伙要抱成团,绝不能让朝廷在丰州站住脚。”李建极声嘶力竭喊道。
大家安静下来,孙庭耀盯着马奇问道:“老马,你是工商使,我对你最不放心,你说句实话,到底跟不跟我们干?”
马奇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忠于大统领,也忠于大统领府,我可以干,但你们必须向我保证,此事过后,大统领和大统领府的权威不得有任何损害。”
“这你可以放心,我们还要靠大统领和大统领府挣钱呢,此事只针对明国朝廷,必要时我们还可以对大统领和大统领府做作出补偿。”李建极毫不犹豫地答道,马奇点头答应了。
李建极心里挺高兴,又瞟了一眼那个身材高挑的中年人,冷言冷语问道:“沈季明,令叔何时能来?”
“家叔事务繁忙,大约明年开春来丰州,不过我们沈家在丰州的生意,我也可以做主。”中年人答道——此人沈廷扬,字季明,沈守廉的侄子,其实比沈守廉也小不了两岁,但他是诸生出身,喜欢和文人扎堆,沈家的生意反而管得少,沈守廉还没在老家呆够,也不管他乐不乐意,把他一脚从苏州踢到丰州。
“令叔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舍不得江南温柔乡吧?听说跟你一块来的戍遣废官还带着美妾,你们江南人真会享乐,他是哪家的公子呀?”李建极冷笑地说着。
沈廷扬脸一红,小声答道:“此人茅元仪,浙江归安茅家的人,本来戍遣漳浦,脑子发热上书朝廷请求到边镇效力,因此被改判戍遣丰州,此人是官场中人,不必理会他。”
李建极听了一阵冷笑,不再和沈廷扬多言,商人们又商量起他们的大事。
马头山南麓,宣德卫指挥使司公事房大门紧闭,门口还有卫兵警卫,署理指挥使张孟存、副守备李万庆、课税司正使毕力格、宣教司主事王昉四人坐在一起,低声细语正在交谈。
王昉神情严肃地说着:“老张,你守着大同到蛮汉山的路,绝不能让朝廷派的巡抚过去,如果他带兵前来,你也要出兵拦截。”
“明军无所谓,我就怕大统领亲自来迎接,那就不好下手了。”李万庆有点犹豫。
“那就兵谏,大统领宅心仁厚,明国巡抚又是他的师父,他一定会出面迎接,但我们顾不得他了,朝廷的势力进入丰州,我们这些人还有活路吗?”王昉斩钉截铁回答,看着屋里的其他人,握紧拳头说道,“丰州卫的谷可立、兴和卫的惠登相、东胜卫的拓养坤、蛮汉山大营的张立位都同意干,蒙古人和诸申也明确表态,只支持大统领和大统领府,坚决反对朝廷巡抚进入丰州,大统领这次恐怕也得让步。”
“王登库悄悄告诉我,商会也要动手,只要朝廷巡抚进入丰州,他们立马撤走。”毕力格也兴奋地说道。
“我倒不怕,大不了我们一起拥戴大统领做皇帝,反了他大明朝廷,徐锦宪那帮人刚逃离明军,就驻扎在宣德卫,正指望着分土地、牲口呢,这帮逃兵比谁都害怕朝廷,别人不动手,他们也会先动手。”张孟存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王昉点点头说道:“张国基联络过徐锦宪,他同意一起干,毕力格提起商会,我倒在想能不能搞个农会?不能让那帮奸商骑在我们头上呀!”
“好啊,我们人多势众,手里又有粮、有兵,奸商有商会,我们就该有农会,种田人也要议政决事。”张孟存拍案叫好。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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