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毅显然是一接到电话就从鉴定中心跑了过来,他左手拎着法医勘察箱,右手还拿着已经快要吃完的杂粮煎饼,在坐上副驾驶席的同时飞快地将剩下的早饭解决完毕。白子峥本来还有些在意这次发现的会是什么样的尸体,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为身经百战的法医的肠胃担心。这时听韩毅问道:“小白,怎么回事儿?”
白子峥道:“具体还不清楚,应该是他杀,过去看看再说吧。”
韩毅重复道:“他杀啊……”边说边摇了摇头,随即感慨道,“最近这是怎么了?”
这句自言自语式的提问让白子峥也无法做出一个准确的回应,只能例行公事般地继续问道:“你们那边呢,情况怎么样了?”
韩毅道:“本来打算今天再做一次尸检,现在看来要耽误了。”
白子峥道:“重新尸检?之前怎么没听你们提过?”
韩毅道:“想等有结论了再通知你们,免得又是空欢喜一场。”
白子峥道:“有新发现?”
韩毅抬起手来摸了摸鼻梁,不很确定地回答道:“算是吧。”
白子峥道:“怎么?”
“是花粉。”韩毅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装着郭心怡尸体的那个垃圾桶,在边缘检测到了某种植物的花粉,这不奇怪,因为菜市场附近的路上种了不少树,还有一些其他的观赏类植物,现在又是春天,到了开花的季节,所以最开始我和晨松都没注意,觉得是正常的。但仔细想想……这些花粉的出现其实很蹊跷,菜市场附近种的是槐树,花期是在六到八月,其他的观赏类植物也太早了一些。”他说到这里苦笑了一下,“要不说池朗比我和晨松厉害呢,眼睛够毒,也够仔细,他在垃圾厂的证物里发现了同样的花粉,虽然量不是很大,但垃圾厂附近是没有树的,也不太可能出现一样的花粉。”
白子峥道:“这些花粉是凶手带来的?”
韩毅道:“有这种可能。而且你还记得吗,当初我们对死者身上伤口进行分析的时候,有几处痕迹显得比较特殊,推断致伤物应该是某种扁平的锐器,但体积又不是很大。现在又发现了花粉,你想到什么没有?”
白子峥道:“……是花铲?”
韩毅道:“对,所以池朗觉得凶手自己养花的可能性很高,或者说在死者遭受虐待的场所有人养花的可能性很高。路逸程失踪的时间是在二月初,还是冬天,天气冷,大部分花的花期也没有这么早,所以这个场所应该是在室内,一个相对比较温暖的地方。花卉种植大棚不具备囚禁死者的条件,凶手又不可能专门带上花铲去殴打被害人,这个工具应该是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综合起来也只能是在凶手自己的家里。”
白子峥点了点头,这个推断没有什么逻辑上的硬伤,如果能明确花粉的种类和相应的分布,应该能够有效的缩小调查的范围。所以他很快问道:“是什么花的花粉?清楚了吗?”
韩毅摇头道:“还不清楚,咱们局里没有在植物这方面懂行的人,花粉样本已经让晨松送去植物园找专家鉴定了。池朗觉得从尸体本身入手应该会有更大的收获,有些证据可能是在不经意间就被忽略了,所以我们才决定再做一次尸检,这事儿已经和傅队打过招呼了。对了,你们那边呢,衣服查的怎么样了?”
白子峥道:“很难。平时不接触这些,服装的二手市场要比我们想象的复杂多了。以前总以为洋垃圾是无稽之谈,现在才发现做这类生意的也不在少数,是很庞大的产业链。我担心这么一直查下去……就会和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涉及的人越来越多,这样反而不好。”
韩毅道:“我倒觉得这思路挺新鲜的,也不一定就是条死胡同。”他换了个比较轻松的语气来发表自己的看法,“池朗其实很有想法,而且他比我们更熟悉这个案子,我相信他能提出这个思路就一定有他自己的考虑。这么说吧,他的经验要比一般人丰富,这种差距怎么说呢,就好比面对尸体的时候我自信是个优秀的法医,但要让我去调查死者生前的人际关系,那我恐怕就要甘拜下风了。”
白子峥道:“他有这么厉害?你平时可不会这么夸人。”
韩毅笑道:“多夸他两句我又吃不了亏。再说了,他可是一进校门就被康教授带在身边的,大案要案也参与过不少,我相信教授看人的眼光。”
白子峥不置可否,觉得韩毅与其说是相信池朗本身的能力,还不如说他是出于对康振英这位警界泰山北斗的敬仰才会对池朗青眼有加。这时车已经开到了中心医院附近,隔着十字路口可以看见有许多人聚集在一起,时不时地张望和议论着什么。
白子峥找地方停了车,和韩毅一起步行穿过围观的人群。发现尸体的地点是在医院东门的一条小路上,道路两侧分布着小型的药店、租借轮椅和担架的商铺,还有一些殡葬行业的服务点,再加上停靠的车辆,让这里显得十分的拥挤。此时这条小路上已经被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附近派出所的民警正在维持现场的秩序,白子峥出示了警|官|证,和韩毅一起进入了案发现场。
温馨比他们早到了五分钟左右,此时正在向发现尸体的药店员工了解情况。韩毅抬手和她打了个招呼,很快走到尸体旁边开始了初步的检验。白子峥环视四周,果不其然地看到了孟建斌的身影。孟建斌也看见了他,先是和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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