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东汉末年,只有他一个可以被称作是“玩家”的人,叫别人停止出牌,也得让那人先有牌可出啊。
燕清想明白这极有可能是一张废牌后,就多少有些失望,意兴阑珊地将牌收起,继续闭目养神,连不久后响起的沉重脚步声,也未能引起他的注意。
直到听见吕布极罕见地放轻了语气问:“先生可是睡了?”燕清才猛然睁开眼睛,侧头往外看去。
一下就对上了精炯幽深的虎目,两人视线交锋,噼里啪啦仿佛直冒闪电火光。
吕布咧嘴,痞痞一笑,大步走来:“先生可好?”
燕清眯着眼,不疾不徐地打量着意图粉饰太平的吕布。
倒是瞬间回想起在三国演义中,那一段对吕布的外貌的极具体的描写:“细腰扎背膀,双肩抱拢,面似傅粉,宝剑眉合入天苍插额入鬟,一双俊目皂白分明,鼻如玉柱,口似丹朱,大耳朝怀。”
看那蜜色的肌肤,‘面若傅粉’这点他是绝不敢苟同的,其他特征倒的确刻画得入木三分,堪称绝妙。
特别是那双神采飞扬、傲气锐利的眼睛,将它主人的刚横性情、无双霸气给彰显无遗。
吕布心里本就有些发虚,又被燕清一声不吭地凝视着,他不好发作,只得将这股邪火对无辜的侍女发了:“愣着作甚?!还不将温好的药送来!”
旋即大大方方地在床头椅上坐下,若无其事地清清嗓子,跟没事儿人似地再度问道:“多日不见,先生身体可好些了?”
他显然是从张辽处得了‘先生已听闻主公允了他出行的提案,心情极其不错’的消息,又心忖再大的火在晾了这么多天做冷却后,也该散得差不多了,才放宽了心过来。
燕清微眯着眼与他对视片刻,见他神态自若,不躲不闪的,便微扬唇角,和颜悦色地答道:“谢主公于百忙中特抽空前来,清已好上许多了,怎好劳烦惦记。”
不管对方形容气貌有多出色,燕清一想到自己是如何沦落到这吃饭喝水擦身如厕都被迫遭多人围观伺候,隐私全无的境地时,就恨得牙痒痒。
若是在那三击中,因“闪”牌失效才致他重伤,燕清是绝无半点怨言的。
可吕布干的都是什么事?!
事先谈好了只出三戟,他不声不响地决定多打一下不说,还出其不意地玩了把从背后偷袭。
见吕布浑不在意地将右腿搁在左膝上,大概是有些饿了,随手取了桌上侍女给燕清备的清爽糕点来吃,一副在自己的地盘上很是放松的悠闲模样,燕清隐忍地眨了眨眼,开始试图安慰自己:吕布如此做,不但证明他性子中迎难之上、从不退缩的可贵,也展示了他遇着反常现象时绝不轻易怀疑自己的自信,更体现了他远胜三岁小孩的好奇心和再次挑战的决断,这次不就顺利拆穿自己的西洋镜了么……
燕清不得不违心地拼命编着,才勉强克制住自个儿一阵阵往上冒的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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