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丈夫看着自己出神,宁氏就问道:“天民,你们这是要做大事吧?”
“没什么大事。”
宁氏说道:“天民,其实你也不用瞒我,老四这些天在山上练兵,我就知道你们要干大事了。来郝家山这些年,你们郝家和郝家山这些人家,是什么根根底底,我也知道一些,这些事儿我也明白。”
郝天民说道:“绣春,这些事也不是想瞒你,你来郝家山都四十多年了,你也知道了郝家山不少的根底,只是,我想让你在山上活得自在点,所以不让你知道我们在山下的事儿,让你少一些担忧!”
宁氏听郝天民说,不告诉她是怕她担忧,就说道:“你们要干大事,我不想担忧也不成啊!”
“为啥?”
“看见老四练兵,就想起了他外公啊!”
“你爹?”
“嗯!天民,我们宁家在关中也是拉杆子的。只是在关中时,我才四五岁,什么都不知道。后来,我爹要走了的那几天,他断断续续地给我说了些。爹说我们宁家也是寨主,手下有七八百兄弟。”
郝天民问道:“后来怎么又带着你来四川了呢?”
“那年,太平天国的遵王赖文光杀入关中,我爷爷和我爹带着全寨子的兄弟,就跟了遵王,在关中和清兵拼杀,把人马都拼光了,我爷爷战死了,我爹又受了伤,没法和遵王的人马东去,就潜回家中,带了娘和我离乡逃亡,后来娘又病死了,爹带着我在关中实在活不下去了,就逃到四川来了。我爹要我记住这份血仇。现在,你们要去干的事,也是给我报仇,我不会阻拦的!只是这是刀尖上玩命的事儿,你爷几个一定要当心些。这山上的事儿,家里的事儿,你就放心,我会给你管好的!”
宁氏说完这些,已是泪光莹莹。
郝天民听了妻子的这番话,也觉得该让她知道自己的事了,就把事情的大致情形给宁氏说了。最后他说:“绣春,我明天就要下山,这山上和家里的事都交给你了。等事情办完,我就回来,我就跟你在山上过以后的日子。”
“你现在说的到好听,就怕到时又口不应心了!一有事,就脚不点地地下山去了!”
“这回说的是真的!要是这回把大事办成了,我也该回山养老了,以后的事就由儿子们去办了!”
“是啊,你也这把年纪了,回山养老也是应该的了!”
看着儿子们一天天长大,自己就这么老了。想到自己就要收山了,郝天民既欣慰,也有些失落。不过,多年在外奔波,还是让他觉得,像今天这样,与老妻叨叨家常,才是他应该选择的最好!
过了一会儿,宁氏又问道:“当家的,老四后边也要跟你下山吧?”
郝天民想了想,才说道:“这不一定,我可能要把他留在山上。”
宁氏说道:“当家的,我想,我们还是给老四把事儿办了吧?”
“为啥?”
“老四也不小了,再说,他后边要下山,我也拦不住他啊!”
“不是定的期在冬月间吗?现在说办就办,蹇家会同意?”
“请媒人去说说吧。”
“这事儿,就是蹇家同意,也还要老四同意啊!老四对这门亲事一直就有意见,不问问他,怕也办不成呢!”
“是倒是,当家的,四个儿子,三个成了家,我们有三个孙孙了,我还想有第四个孙孙啊!”
“绣春,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先问问老四吧!”
“当家的,这事儿不能先问老四,也不能让他拿主意!”
“为啥?”
“问他,让他拿主意,他就要闹退亲!”
“你问过他为啥闹退亲没有?”
“没问!但我晓得了。”
“为啥?”
“为玉儿!你这些年在家的时间少,我也太粗心,只以为他们兄妹感情好,从没想到别的,老四一再闹退亲,我也没往那方面想,前不久我才注意到,问题就在这里!”
“他们没做啥子吧?”
“这倒没有!”
“那就好!我们袍哥人家,从不拉稀摆债!要是当初老四第一回闹退亲,就给退了,也就没啥子说的了,这门亲已经定了三年了,说啥子也不能退了!得罪蹇家事小,这是说出去,以后我郝家山就没法在江湖上立足了。”
“就是这话!所以我想请媒人去蹇家说说,蹇家要是同意,就给他们办了!”
“那就抓紧点,早点把事办了,这样也好叫老四死了心!然后给玉儿找个人家,也叫她出嫁,各人都有了家,就不会有啥子事了!”
说到这里,宁氏叹了口气道:“唉,只是苦了这两个娃啊!”
“是啊!可事到如今,不苦他们又能咋办呢?”
“还有,把蹇家姑娘娶过来,老四能不能跟她好好过日子,也难说啊!”
“要不我跟老四说说?”
“当家的,这事儿到现在都没说破,老四也没直接说过,不说破可能还好点,说破了,我怕没法收场啊!”
“哪不苦了人家蹇家姑娘?”
“也许是我多虑了!你看这山上哪家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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