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为了这个将罪名栽赃到我身上?卑鄙无耻!”是一个女子咬牙切齿的声音。
“呵,也许一开始是,但之后呢?你的污名,可不全是我给的。你敢说不是么?”另外一个女子显然气定神闲,她的声音略低,慵懒妩媚。蔺即川很快就认出是芙涉江。
“如果不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诬陷我……我就不会,就不会……你这个贱人!”那女子声音激动,大口喘着气,蔺即川能够听出她言语里的强烈恨意,甚至还感受到了她释出的杀气。
芙涉江面对她的愤恨只是嗤笑道:“对,我就是要他亲手毁了你,我就是要看你们互相怨恨,至死也方休!”说着椅子倒地一声巨响,有人站了起来。
“芙涉江!你该死,我要你死!我要你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房间里传来交手的声音,桌椅碰撞,杯盏落地,骤然琵琶声起,那个女子痛呼了一声,蔺即川听到液体溅在地上的声音,他不由得往前走了一小步。
就这一小步,芙涉江敏锐地察觉到了:“谁?!”
房门应声而破,芙涉江怀抱翠玉琵琶阴沉着脸,看着门外执剑而立的蔺即川。
“又是你啊,”她顿了顿,上下打量了蔺即川一阵,眼神停留在他的脖颈处时,突然娇媚地笑了:“真是不知死活,那我就送你一程吧!”
蔺即川眼角余光只见房间里的另一个女子也握剑而上,便朝芙涉江攻去。
然而面对两人的进攻,芙涉江只是冷笑一声,对着金发女子朗声道:“我在千灯会等你!”
随后她一个翻云手,琵琶弦勾,震开的音波击中刚刚负伤的女子。眼看着蔺即川即将刺中自己,她从怀里扬出了一把粉末——
蔺即川只闻到那股熟悉的莲花檀香,然后就觉得接触到粉末的皮肤都开始剧烈疼痛起来。
“啊啊啊!”长剑脱手,蔺即川痛苦地捂着脸和脖子,手上立刻沾满了鲜血和脱落的皮肤!
透过鲜血模糊的双眼,他只看到那个提剑的金发女子一边奋力将他推出粉末的包围圈,一边还在苦苦与芙涉江支撑着。眼看着单臂的金发女子被芙涉江打得震飞撞到了墙上,口呕朱红,一股凌厉的气劲突然自窗外直冲而来!
“师兄!”
任逸尘焦急地奔到蔺即川身边,在看到他身上可怖的伤势后,他惊呆了。
“我没事……快走!”蔺即川勉强抓住他的手,被任逸尘一把背到了背上,血不断地从创口处流出,染红了两人的衣裳。任逸尘眼眶湿红,背着蔺即川冲出了客栈。
金发女子早在任逸尘进来的时候就趁乱逃走了。
此时在那一边,沐如杭手执一管通体莹润洁白、系着莲花玉佩的玉笛,正以笛音抵御着芙涉江的琵琶琴音。
“沐如杭?”芙涉江挑眉笑道:“你为何会出现在此?”
沐如杭不答,指尖轻按,柔和的笛声冲击着琴音,芙涉江也绝不恋战,在翠玉琵琶上匆匆拨出一个音后就跃窗而去。
沐如杭便停止了吹笛,走到一盏破碎的灯面前,看着而因为芙涉江离去前拨出的音而裂开的痕迹蹙起了眉头。
他举起玉笛,看着那块垂下来的莲花玉佩,新换的绳子美观又牢固。沐如杭摸着许久未吹响的玉笛和玉佩,一颗眼泪就掉了下来。
蔺即川趴在任逸尘背上,身上脱皮的地方压着衣服火辣辣地疼,与此同时,身上还有许多处开始崩裂的伤口,那莲花檀香的味道混杂着血腥气,令他难受地闷哼出来。
“师兄,我一定会救你……没事的……”任逸尘边往沐如杭家里赶,边泪流满面地说道。
蔺即川虚弱地抬起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
他想起自己以前,也曾这样背着重伤的任逸尘往家里奔。
那时候任逸尘在他背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血堵在了嗓子眼,两人身上都是一片又一片的鲜红的血。那时候回家的路也和现在一样,又大又圆的月,又冷又清的风。他记得自己那时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背着任逸尘,纵起轻功,心里期盼着快一点,再快一点——
“师兄!师兄!”迷蒙间,他听到任逸尘带着哭腔唤他的声音,但他已经连眨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的意识很快陷入了一片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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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琴舍内,一名身穿淡紫色留仙裙的女子正坐在草枕上抚琴。她所弹的是一架通体乌漆、以朱金漆描绘苍山洱海的七弦琴。随着女子的素手翻拨,琴声如流水般潺潺泄出。
阮少嫣、蔺采和薄脂都和其他人一样,端端正正地跽坐在草枕上,聆听着紫衣女子的演奏。
那女子弹奏时的姿态沉稳优雅,手势复杂多变。虽说这是一首节奏偏快的曲子,她依然弹得不急不躁。
几朵皎洁的白梨花开在窄袖的袖口,随着她的动作时隐时现。由于她垂着眼注视铮然作响的琴弦,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用螺黛描长的眼尾,微微上挑,仿佛蝴蝶的触角。
“真厉害,这曲《津上折梨调》重在考验琴师的手速,要求能同时使用三段小勾指和大行手,弹奏出两处和弦,差一个音就不算上等。看来此女功力十分了得,才能将这首曲子弹得如此行云流水。”
隔壁桌有人在低声感慨,坐他旁边的另一人便道:“何止,你看她所用的琴,朱金漆画着的苍山洱海图,可不就是那把名琴听夜么!”
“名琴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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