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转眼,洛阳城从严冬进入了春季。春耕秋收,而洛阳城的百姓们却疏于农耕,时局的动乱,各方军阀的割据,在东汉180这年,显得尤为的萧条。
小刘辩入了宫,也就成了名正言顺的皇长子。儿子刘辩回宫后,何皇后倒是底气更加的十足,母以子贵,这个道理,何皇后比谁都清楚。只是王美人已处于待产的状态。日趋凸起的肚子,里面孕育的是灵帝的子嗣,这也是唯一让何皇后焦虑不安的事情。
王美人心里明白,这后宫里,一山是容不得二虎的,辩儿的回宫,也证明了这点。自己肚里的孩子,还未即将临盆,却已是如临大敌,树敌无数。
“出生在这乱世末年,吾儿是何等不幸。”王美人暗自想着。
她坐在窗棂旁,这是她最喜欢的坐着的地方。窗外有她亲自种下的粉色海棠,已是满枝的花骨朵儿,暮色时分,总会有两只黄鹂鸟,飞来枝头,为她唱诵一曲。
隰桑有阿,其叶有难。既见君子,其乐如何。
隰桑有阿,其叶有沃。既见君子,云何不乐。
隰桑有阿,其叶有幽。既见君子,德音孔胶。
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屋里又传来了王美人的浅唱低吟,《诗经》里的诗,是王美人自小就喜欢吟唱的,尤其这首。
王美人走到屋子一角的织布机前坐下,手中的桑蚕丝,细细密密的在手中缠绕,她想象着即将出生的孩子,穿着她亲手纺的小布衣,穿梭在堂屋里,欢快的奔跑着,唱着童谣儿......王美人想的入神,不禁哑然失笑。
采薇递上一碗连羹汤,笑说:娘娘又在唱歌给公子听了?公子出生后,一定先会唱这首辞赋。
王美人依然笑而不语。
“娘娘,您也该歇歇了,喝碗莲子汤吧,公子的小布衣都已经有五套了,都可以穿到三岁了。”采薇嗔怪。
“反正也是闲着,给吾儿多织些衣衫。”王美人手中熟练的穿着梭子。
“娘娘您说,皇儿该像谁啊?”采薇坐在了王美人身旁。
“是陛下的皇儿,应该多像陛下吧。”王美人笑说。
“娘娘,您就是太善良了,从来都不设防。现在刘辩回宫了,不就是明摆着何皇后.....”
王美人打断了采薇的话,和颜道:“我只想着小哥俩今后能好好的处在一起,不争不吵,长大后能为陛下分担国事。”
王美人停下了手中的织布,颜面突然严肃起来,拉着采薇的手道:“采薇,我俩情同姐妹,姐姐没什么可以给你的,这只黄玉佩跟随我多年了,今天赠送给你,你拿着。”
王美人说完,从深衣里层摘下了一块黄色玉佩,亲自为采薇戴在了脖子上。
“娘娘今日为何这么严肃啊?这玉佩是您娘家带来的,为什么要送给我啊?”采薇明显的感到了一丝不祥的气息。
王美人并未回答采薇的话,继续说道:“这宫里,唯有董太后是吾儿最能依靠的靠山,万一,我没那福份看着皇儿长大,唯有指望董太后了。”
“娘娘您这是在说什么呢?采薇也可以抚养小皇子长大的,只是,只是采薇地位卑微,不足以抚育皇子......”采薇低下了眼眉。
“采薇,娘娘还是希望你能找个好人家嫁了,能生个孩子养老,咱们女人啊,最终归宿还是要嫁了的。”王美人望着眼前这位稚气的女孩,怜爱的抚摸着她的头。
“我不嫁人,我要一辈子在娘娘身旁,服侍娘娘和皇子。”采薇撅起了嘴。
帷帐低垂,暮□□临,一丝香烟缓缓的弥散在迎春殿内。采薇点燃了铜炉内的紫檀熏香。这香氛是王美人最喜欢的香氛,她狠狠的吸了一口,她想把这味道留给肚里的爱儿,让他知道,这是母亲最喜欢的香氛。
一阵暖流不由自主的从□□流出,汩汩而出,根本控制不了,王美人知道,那是爱儿来敲门了,她反而镇定了许多。
她呼唤了采薇,轻描淡写道:“吾儿要来了。”
采薇大惊失色,一时不知所错。
采薇定了定神,才想起该做什么:“娘娘您别急,奴婢赶紧招呼女侍医,奴婢赶紧去。您等着啊,别乱动…”
说完,一溜烟就冲出了房门。
此时此刻,王美人倒有了一种凤凰磐涅后的痛快,十月怀胎期间所有的不适与所有的屈辱,随着爱儿的即将临盆,都将付之东流。她静静的卧躺在榻上,宫缩的痛楚,一阵阵的袭来,不一会,羊水便浸湿了衣衫。
几分钟后,采薇变带着宫里的女侍医义岚走了进来。
义岚在宫里为皇后嫔妃们治病,已是一位经验老到的女医。
她命令采薇立马煮开水,然后安慰王美人道:“娘娘的羊水已破了,现在奴婢为娘娘肚子上扎上针灸,娘娘待会就没那么痛了,娘娘配合奴婢,好,现在娘娘要听奴婢的话去做。”
宫缩的痛楚,一阵阵不紧不慢,却委实让王美人大汗淋漓,心跳加速。女医义岚为王美人扎上了金针,采薇握着王美人的手,痛楚也慢慢的开始减弱。
“用力推,深呼吸,再用力推…”女医指挥着。
王美人努力地配合着女医。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用尽全身的气力,忽听一阵哇哇的婴儿哭声,划破了迎春殿,一个胖嘟嘟的婴儿顺利的坠入到了女侍医的预备好的木盆里。
义岚熟练的将剪子在火苗上烧了烧,然后精准的将连接婴儿与王美人的脐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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