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凄厉的声音割碎了我迷失的心神,仔细思索,方想起这是嫣华的声音。无义领着我遁声策马往城中心赶去。
眼前是满地的血污,嫣华英姿矫健,手执长矛,立于当中,脚边是一具赤裸无皮的血尸。此时的嫣华混身散发着杀气,仿佛着了魔似地喃喃自语。仔细倾听,尽是要为杨志报仇的誓词。思及悬崖之上的情形,我无法克制地朝他笑了。这个举动即刻惹来嫣华恶毒的视线,无义策马挡住他仇视的目光,染满鲜血的剑横在半空。
“找我报仇吧,嫣华。”无义的声音略带嘲弄。我小心地退至安全的距离,免得高手相争,伤及我或者秋水。
不知不觉间,铁骑兵将这里团团围住,收好了染血的兵器一副观战的模样。
“拿命来!”尽管嫣华如何厉声大喝,依然藏匿不了其中的颤意。我明白,面对如此强大而狠毒的男人,如何能不胆怯?为了安全,我策马退入铁骑兵围成的圈外。
无义的剑很快,而且带着混厚的内劲,每一招,都让嫣华挡得吃力。三招后,嫣华手中的长矛从中间断成了两段。无义于其惊讶之时,一剑直刺其脑门中央,果断地拔出。鲜红的血柱混着乳白的脑浆从两眼之间的血洞涌出来,但无义并未收手。只见他反手一横,嫣华的头颅离开了他的身躯,在半空中打了几个转,掉在广场中央的青花地砖上。
天下起红雨,微温,恶臭。我想吐,却又不想吐,强压住反胃的感觉,脑海空洞地跟着无义继续观看其挥剑杀戮的模样。鲜血与红宝石相互辉映,诡异而美丽,血衣战袍,赤马棕鬓,形成一道残酷的美境。
他不但是战神,还是浴血的死神!
待城内一片寂静,亦是出城之时。
城外,楚无情的大军已经把嫣军困在一处洼地,紧密的人圈把那处围得水泄不通。嫣军所剩的人并不多。眺望风沙扬起的战场,那里早已成了人间炼狱,四处都是直立于尸身的箭矛,血与尘混为一体。南方的暖风拂过,扑面而来,拍打得脸颊生疼。
“杀光!”无义的命令如此地简练,语气中不带一丝地怜悯。不过,这样冷酷残忍的男人,何来怜悯呢?
“我看还是招降吧!”来者是一名比无义还要俊朗的男人。长发随意披在脑后,策马而至,全身未染一丝的血污,红色的战袍使他像西边的落日般耀眼。他的目光中透出淡淡的暖意让身心疲惫的我亦感舒畅。
“兵不血刃大将军。”无义言语中隐含讽刺之意,缓缓策马靠近那名男子,用他的衣袍拭干净剑上的血迹,然后将剑插入鞘中,把怀里的嫣云丢给他,说:“这个正是你看中的人。”
无情接住嫣云,揭开他的头盔,确认了容貌后突然扬声命道:“统统杀掉!”
一声令下,哀嚎遍野,血再一次染红了大地。
我紧紧地拥住秋水,可遮住了他的眼,又如何掩住他的耳呢?
远处的繁城被烈火笼罩,冲天的火光映着漫天的红霞,美得凄厉壮烈。天地间满是鲜血与浓烟,焦味充斥鼻息,混着血腥,冲得我想作呕。我俯视怀中的秋水,只见其面色苍白,欲言又止,唯有压抑住情绪,温柔一笑以示宽慰。
当一切都归于尘埃之时,那位宛如太阳神般明朗的楚国王子,面无表情地带着自己的军队,头也不回地没入日落之处的地平线,带走了天边最后的残阳寸光。
我策马缓缓回到嫣氏皇族所处的地盘,无视嫣鸿讽刺的神情,嫣语嘲弄的笑容,以及嫣淳不解的目光,笑道:“我又回来了。”话刚说完,桃花从铁骑兵的怀中露出极为漂亮的头颅,嬉笑地问道:“怎么,没跑成?”
我指了指从远处飞奔而来的一名铁骑兵,他手执长矛,矛顶插着一颗人头,仔细看清,正是嫣华。
“啊!”桃花吓得正要把头颅缩回去,却被策马过来的拓达尔一把拽进怀里,随便又传来其数声尖叫,惹得我放声大笑。秋水亦从怀中伸出小脑袋,目光四顾,最后与我相视,问:“你的手怎么样?”经他一提,我顿时觉得被利剑划破的手掌痛疼难忍,不免呼叫出声。
“呀!痛!”
“现在才知道痛。”随后而来的无义冷笑着把嫣鸿抱进怀里,若有所思地瞧了我一眼后扬声下令:“战神铁骑回大营!”
身后是没入火光中的繁城要塞,以及死于修罗战场的二十万嫣军士卒的尸体,浓烟与火舌吞食了早已死寂的北边战场。我凝视着前方的无义,心底生出疑惑,他要一个没有百姓没有城池的嫣干嘛?月夜之下,无义腰际的红石剑,散发出诡异的红光,充斥着魔性,教我心底生寒。
风起,带来浓郁的血腥。那矫健的赤色身影仿佛是阿修罗再世,为嫣国带来了毁灭,以及无尽的征战……
心思难测
到达楚国南边战场,侵嫣临时所建的军事要塞后,我与秋水刚下马,便被拓达尔带进了无义的帅帐。营帐内,端坐于床榻旁的无义神色阴郁,目光冷酷地盯着我,亦或者是盯着我怀中的秋水。
“见过将军!”
我跪下来,秋水乖巧地跪在我的旁边。
“啊!”丝被中的嫣鸿被挑拨得情不自禁地呻吟一声,察觉到我的视线,忙稍作抵抗,不想“嘭”地一声,被无义摔下床榻。
嫣鸿全身布满红痕,赤裸着身子趴在地上,不解地盯着无义。无义并不会理他,依然冷冷地盯着我与秋水。帐内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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