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光线很暗的地方,乌云压得低低的,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有风吹过,地上带起一片波澜,这才看清原来这里是一片原野。野草似乎长得很旺盛,风又吹得猛烈了一些,被野草没过的东西显露了出来——
一具具面目狰狞的尸体,已经干涸了的大量血液撒在绿色的野草上,流入了它们扎根的土地里,成为了养料。
有一个背影清隽的男人不紧不慢地走在这片原野上,白色的衬衫染着大片血迹贴在背上,卷起的袖子露出一只结实的手臂,以及上面颇为狰狞的伤口,正滴着血顺着指尖往下流。他似乎有些疲倦,停了下来,缓缓地坐在野草间。他抬头看着天,露出轮廓分明的俊美侧脸,他望了许久,突然转头看了过来,一双波澜不惊的狭长眼眸里一片漆黑,如同他头顶的乌云,让人感觉十分压抑。
半晌,男人收回了视线,站了起来,向刚才的方向走去,背影像是迷失方向的骑士,那么孤寂又傲然。
……
“哥哥——!”沈黎猛地睁开眼睛,然后发现外面还是漆黑一片,刚才的画面其实是一个梦。他坐起身来,回想了刚才的梦境,梦里是哥哥,他受伤了,很严重。虽然是个梦境,给沈黎的感觉却是非常真实的。他感觉胸口闷闷的,身体里有一大半骨头都在隐隐作痛,心里极大的不安。
“沈小黎……?”是顾摧城的声音,他就在沈黎边上坐着,听到动静凑过来,掰过沈黎的脸,去看他表情,“做噩梦了?”
沈黎沉默了几秒,想要摇头,却最终点了点头。
“你脸色很不好,梦到什么了?”顾摧城其实在大多数时候都是很沉静的,和平时心情烦躁粗口不断的模样不同,这个时候的他给人一种很强大的安全感。他本身就是这么一个可靠的存在,这就是为什么沈黎给他的第一印象是非常不错的,这是来自一种骨子里的感觉,错不了。
“梦到哥哥了,他受伤了,流了好多血……”
顾摧城皱眉,盯着沈黎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伸手握住了沈黎的手腕,说:“你的手在抖。”
“好疼,骨头里好疼,脑袋也好疼……”沈黎本来就带着病态的脸显得更加苍白了,他眉头一直紧锁着,像是在忍受什么巨大的痛苦。像是身体上的,又更像是精神上的,或者两者都有。
“冷静下来,不要怕,我在。”顾摧城一手握住沈黎的手腕,另一只手伸出去想要抚平他的眉头,语气温和,竟是没有在常人面前展现过的姿态。他看着沈黎并没有放松多少的样子,迟疑了一下,伸手去摸军靴侧边,抽出一把匕首来,在手腕上划出一道伤口,眉毛都没皱一下。顾摧城把流着血的手腕凑到沈黎唇边,不由分说地掰开他嘴巴,让血流进了他的口腔里。
“喝吧,别浪费。”
顾摧城的血和沈司的有些像,沈黎却完全不会分不清楚,一个是刚烈里带着一丝沉静,另一个是温柔里带着一丝戾气,有些像的原因大概是顾摧城身上有一部分血来自改造他的沈司。
之后顾摧城又划了一次手腕,因为刚才的那道已经愈合成粉色的新肉,沈黎再喝了一些就停了下来,阻止了顾摧城要再划一道伤口的动作。他脸色好了一些,靠在顾摧城身上,看着男人手腕上已经愈合了的两道伤口,不由有些奇怪。
为什么好的那么快……?
沈黎想起莉莉和他说过,纯血种的这种程度的伤口愈合速度很快很快,而混血种的愈合速度仅是人类的几倍,难道是因为顾摧城的血统比较高?沈黎想起之前顾摧城告诉他的编码是s030007,说明是第三代血统,比哥哥低了一个等级。哥哥的小伤口愈合那么快,顾摧城的稍微大几倍的伤口也是很快愈合了,难道高等血统的愈合速度都是那么快的吗?沈黎想着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找不出来,只好对自己说以后要好好理解“几倍”这两个字,便没有接下去想了。
“哥哥会有事吗?”沈黎问道,骨头的疼痛已经缓解很多了,但靠近心脏的几根肋骨却依旧有些发疼。
“不会有事的,沈司的战斗力在米萨尼亚是数一数二的。”顾摧城虽然这么说,但眉头微微皱着,根据他刚才观察沈黎的反应,想起来似乎有什么人和他说过,同血脉的吸血鬼,尤其是亲兄弟姐妹,多少会对彼此的危险有所感应,身体突然的疼痛就是常见症状之一。再对照刚才沈黎说的梦境,他想沈司恐怕是真的受了什么伤,还是那种不能那么快愈合的。他迟疑了一下,说:“你试着用联系一下他吧,不过密党的地方有点诡异,的信号似乎没办法传递。”
沈黎点了点头照着做,耳边是米萨尼亚温和的女声:“对方处于米萨尼亚信号塔无法触及区域,请尝试稍后联系。”
“米萨尼亚信号塔无法触及区域……”沈黎把里听到的话重复了一遍。
“之前米萨尼亚有成员抵达过密党的地方,遇到的都是这种情况。”
沈黎沉默了一会儿,犹犹豫豫地开口道:“可以带我去找哥哥吗……”他的声音越来越弱,说到最后自己都感觉自己有些无理取闹,首先不说自己现在的情况就是个累赘,再者连哥哥都可能受伤的地方,别人去也指不定好到哪里去。顾摧城听到他的话,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眉头皱着,似乎在思考,然后他说:“再等二十四小时,沈司没有回来我就带你去。”
“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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