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野兽横行,故而此地画有畜生道情景,还是因为石壁画有畜生道,故而此地野兽横行?这实在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贾无欺隐在袖中的一只手,不时摩挲着那块人|皮,抬起头望向洞顶,看来只有先从这个鬼地方出去,才能找到答案。
“岳兄的师弟,你轻功如何?”贾无欺看向薛沾衣,开口道。
薛沾衣似乎被这种叫法噎了一下,半天才扬扬下巴,十分傲慢道:“你听好了,我姓薛,名沾衣,下次再让我听到你拿什么不三不四的称呼叫我,小心你的脑袋。”
贾无欺十分配合的摸摸自己的脖子,从善如流道:“好的薛兄,没问题薛兄。”
“……”薛沾衣横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薛兄的轻功肯定十分了得,不若先从洞顶出去,接应我们。”贾无欺继续道。一边说着,他一边朝洞顶所在的那一面石壁走去,伸手从上到下摸了摸石壁道,“这石头滑得很,薛兄可要小心了。”
“小心了”三个字话音还没落,薛沾衣已经从他肩头跃过,在石壁上纵行几步,一个纵身,跃出了洞顶豁口。
贾无欺看看石壁,再看看洞顶,由衷称赞道:“好俊的功夫。”
第四十八回
岳沉檀跟在薛沾衣身后,飞身而上,只留给贾无欺“有劳”二字,以及一辆空空荡荡的轮椅。
贾无欺摸摸鼻子,熟悉的对白,熟悉的情景,虽然换了张脸,他还是逃不过扛轮椅的命运。偏偏他现在又是一个铁鲨帮小跟班的身份,自然不能施展出多么高明轻功。他费劲地把实木所做的轮椅扛在背上,望着石壁一阵长吁短叹,终于还是抬起头朝洞顶道:“二位,我轻功实在不怎么好,能不能略施援手?”
岳沉檀眸光一闪,冲薛沾衣道:“师弟,借你项上之物一用。”
薛沾衣只觉项上一凉,原本围在脖子上的一圈上好的貂绒,已经被岳沉檀拿在手中,当做粗绳垂向了洞中。
“小师哥!”薛沾衣气得跺脚,“那可是上好的雪貂皮做的,怎么能拿来拉重物!”虽说薛沾衣一向锦衣玉食,但也不是花天酒地铺张浪费之人,对于瞧得上眼的奇珍异宝,也是十分爱惜。
这貂绒围脖是他最为得意的一件御寒圣品,如今被岳沉檀拿去当绳子用,拉得还是他最看不上眼的江湖小混混,他要不生气那才是怪了。
岳沉檀像是没察觉到他的滔天怒火,只是平静道:“貂皮最为结实,眼下救人要紧,师弟若是不舍,下山后再赔师弟一条。”
薛沾衣一听这话,若是答应了,好像真是在跟他的小师哥计较一样,天晓得他根本没怪小师哥,怪的是洞底这个轻功不济的死胖子,若是不答应吧,他胸中又始终憋着一口气,难以抒怀。两相权衡之间,他选择了沉默。
贾无欺一边欣赏着薛沾衣吃瘪的小脸,一边抓着垂下的貂毛往上攀。手脚不闲着,嘴也不闲着:“薛兄,这貂毛真是不错啊,又滑又软,还暖和。”
薛沾衣目光死死盯在他紧抓着貂绒的手上,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倒是岳沉檀看着他攀爬的样子,闲闲道:“伍兄看起来颇为轻松,看来方才是过谦了,轻功自然是不差的。”
贾无欺心中“咯噔”一下,立刻道:“岳兄过誉。我是勉力支撑,才堪堪爬了上来。”说完,他一条腿先跪在了地面上,然后一手扶着背上的轮椅,一手用力往地上一按,这才喘着粗气彻彻底底从洞顶爬了出来。为了增加效果,他一面粗喘,一面咳嗽着,很有一点体力不支的意思。
薛沾衣看着他大口喘气的样子,翻了个白眼道:“真没用。”
“自然比不上薛兄。”贾无欺嬉皮笑脸地应道,似乎一点也不生气。
看着他那张油腻的笑脸,薛沾衣怎么看怎么腻味,索性抬脚就走,把这人甩在身后,眼不见为净。
此刻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洞顶外又是另外一番景色。崇山峻岭间,竟是一大片广阔的草原。几颗星子在暮色中若隐若现,朗月初升,斜斜地挂在枝头,散发着清净的光芒。
这片山谷中,多为齐腰的青草和低矮的灌木,高大的树木并不多见。然而晦暗的天光下,却有一排排笔直挺拔的黑影立在草原之上。随着月亮越升越高,三人终于看清,那一排排黑影不是什么松柏杨槐,而是闪着金属光芒的长燃香。
夜色渐深,万籁俱寂。偶尔传来的几声鸟兽低鸣,让这里的夜景显得更加幽静神秘。三人在一棵大树下落脚,准备在浓密树荫的庇护下,度过今夜。
谷中不时吹过一阵阵干燥的热风,凛冬时节,这里的气候却像是盛夏。树前篝火熊熊燃烧着,无声地警示着谷中的飞禽走兽,也是在默默等待着从洞中逃出生天的同行队友。
可惜的是,月上中天之时,除了他们三人之外,仍然没有一个人影。
贾无欺打了打哈欠,冲篝火旁的两人道:“以前跟帮里兄弟出去,过夜时都是我来望风。岳兄和薛兄若是放心,今夜便由我来守夜罢。”
说完,他就朝粗大的树干走去,蹭蹭几下,便爬了上去。树叶茂密,很快就看不见他的身影,只能根据树体的颤动判断出他还在行进之中。
没过一会儿,贾无欺的声音从树顶遥遥传来:“两位兄台放心睡吧,我这个位置一目千里,什么风吹草动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总算还是有点用。”薛沾衣轻嗤一声,懒洋洋地合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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