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过,下午时听说给皇子们换了个儒学讲师,听闻这次给皇子请的讲师是隐士大儒张道远的关门弟子。
对此,卫皎颇为好奇,张道远为当世有名的鸿儒,隐居在蜀中。张道远所收弟子寥寥可数,他爹就是是其中一个。
据他老爹说,他当年去张道远的安广居求学,张道远特别高兴的答应了。然后他老爹这一求学就在蜀中呆了五年。这五年里,其中有三年是在给张道远打理院子,春天扫落花,秋天扫落叶,冬天扫落雪,夏天就端着一盆盆的泉水往院子里泼,绝对不能让院子的地面被太阳晒干。
这样折腾了他老爹三年,可以说生生把他老爹磨掉了一层皮。当时一同去求学的都受不了张道远把他们当畜牲使,只有他老爹不信邪,硬是咬牙挺过来了。
后来他老爹被张道远看中,收做弟子,可那后来也没教他什么,就是给了他老爹一的钥匙,他爹就翻了两年的书。
某一日茅塞顿开,开始了他暗搓搓的谋反之路。
在这期间,张道远只感叹过几句他爹是个有志气的,别的,什么都没说过。
对此,他爹对张道远的评价是——坑。
他爹曾经深深的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他就是给张道远当了三年的苦力,最后两年算是当苦力的报酬。当然,他老爹肯定有别的话没对他说。不过有了这样的评论,卫皎本人对于张道远没什么太大的期望,就是不知道现在说的这个关门弟子会是谁呢?
卫皎无耻的蹭到顾矜身边坐着,抬头往四周望了望,郭粲坐在赵斜的身边,此刻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瞧起来战战兢兢的,像只遇到猫的老鼠,当然,是只胖乎乎的大老鼠。皇子基本都坐在前面,各个瞧起来都像是对即将到来的讲师充满兴趣。
卫皎撑头,看着顾矜的侧脸发呆。小孩时期的顾矜身量不像别家的小孩般圆润,甚至有些单薄,只脸上有些许未消退的婴儿肥,显出一点稚气来。此刻正端端正正的坐在他身边,背挺的笔直。一幅小老夫子的严肃模样。
卫皎弯眸,正欲伸手拽拽顾矜的衣角,就见门口迈进来一个人。
卫皎顿时呆住,不是吧,难道他们所说的儒学老师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我话唠吗?话唠吗?
章六 同床
淳于珂缓缓踏进门来,一身天青的衣袍,头发用儒巾束了,眉目温和,整个一衣冠楚楚的qín_shòu。
卫皎:“……”
难怪这货进京那天同他分道扬镳,后来去淮阳王府找他也是偷偷摸摸,原来是因为他早就混进国子监了。
淳于珂一脸温文尔雅的君子模样,朝皇子们行了一礼,皇子们亦起身回礼。
卫皎站起来拜师的那一刻,正对上淳于珂望过来的戏谑眼神,瞬间觉得自己的膝盖隐隐作痛。忽然就觉得自己在国子监的进学之路不会那么顺当了。
也不知道张道远是何等神圣,门中的弟子,一个老想着谋朝篡位,另一个阴险狡诈,感觉他知道的一个个都不像是正人君子,真不知道能教出一群奇葩的张道远是个什么德性。
不过,淳于珂在望了他一眼后便再没了表示。卫皎看着正侃侃而谈的淳于珂,心中暗叹,希望淳于珂不是他老爹专门吩咐来看管他的,不然自己的追妻大计如何施展?
本以为淳于珂混进来只是来摸鱼的,却不想淳于珂在讲学方面倒是很有两把刷子,讲解经典时生动易懂,而且还会穿插不少大江南北的趣事,颇为引人入胜。
一日的时间很快就过去,晚间世子们皆歇息在特设的庭院里,卫皎来的晚,几处好的庭院已经安排给其他的孩子们了。只能挑下最偏僻的一个院落,不过可喜的是离顾矜住的院子极近。
雪回清理房间积结的灰尘,一脸嫌弃,“这房间既不向阳又偏僻,看墙上都有霉斑了。这该是世子住的地方吗?这简直比淮阳王府的下人房间都不如!”
流风默不作声的把微有破损的门窗修好,将自淮阳王府带来的桌椅家具都摆弄好,抬头看着渐沉的日色,朝雪回挥了挥手,“到晚上了,该去领今日的膳食了。”
雪回被噎了一下,眼圈儿微红,“世子何时受过苦,这样的住处,该有多委屈他。”
言罢将手中的抹布扔进水盆里,水溅了一地,气冲冲的跑去去领今日的膳食。
卫皎可不觉得如今的条件有多差,或者说,只要有顾矜的地方,他就觉得那个地方在发光。
站在破败的大院,卫皎看着顾矜一脸冷漠的掸掉床上的灰尘,心颤了颤,颠颠儿的跑过去帮忙整理房间。
自放学后,他出了课堂同雪回流风知会一声,就跑到顾矜院子里帮忙打下手。没想到顾矜身为顾家的公子,来求学顾家竟然连一个下人都不安排。打来装被子的柜子,卫皎正打算帮顾矜将柜子里的棉被抱出来,岂料一来柜门就被其中散发的霉味熏了个踉跄。
我的天,这能睡人吗?
伸手拍了拍,卫皎蹙眉,马上就要到冬天了,这被子薄也就罢了还又潮又霉,晚上睡觉不冻死人?
这时再看顾矜,才发觉他穿的单薄,而且衣衫虽然干净整洁但一看就是穿了挺久的旧衣,洗的都有些泛白了。
看来顾矜幼年在顾家并不受待见。
卫皎当即有些心疼。
伸手就想要把这发霉的被子拖出来扔掉,然后把顾矜拐到自己那里去。就算他的条件也没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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