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厥本是从承宁分离出去的,并没有自己的语言,大家说得都是一样的话,也听不出什么差别来。这也是虬厥兵没怀疑自己是一早便暴露了身份的原因,以为只是那女人被这群进到院子里的人吓坏了,才会有那样的反应。
乔珊珊狐疑地看着他,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扮作承宁人?”
“我听说……”虬厥兵觑着她的脸色,“听说之前边境上起了争端,怕你们的人不肯再和我做生意了。”
这些年承宁与虬厥、北漠及沧洵的关系算不上多融洽,但表面上的和气还没有被破坏,不只边境相互通商,商人们到各地行走的情况也是屡见不鲜。
虬厥兵的解释显然很合情理,乔珊珊做戏做全套,接着问道:“你是做什么买卖的?”
“就卖些胭脂水粉。”
乔珊珊听后露出个娇羞的笑来,道:“是什么好东西?不如明日你拿来给我看看,若是不错,我便买些。”
虬厥兵自认明白了她的暗示,微笑着道:“掌柜的说笑了,明日我自当把最好的都给掌柜的送去,不要钱的。”
蹲在客栈房顶上的康辉不由佩服起乔珊珊来,想着送礼的事是不是也可以请教一下这位什么都敢做的掌柜的,让她帮自己拿拿主意。
不过如果她得知自家主子送礼的意图是“求亲”,该不会冲上修罗山紫暝教,去跟人家教主大战三百回合吧?
这件看上去似乎只是个意外的小事件并没有让虬厥兵如何在意,也没在洛淮城内引起任何关注,可却从城外开始疯传了开来。
在庄子有意地推波助澜下,这消息传得与康辉的马一样快,又十日左右,便到了李云恪那里。
另一边,李云恪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为了便于收到传回来的消息,觉得应该找个借口到城里去住。可当初说绕城而行的人是他,这会儿也没什么好理由再走城里,偶尔的补给也是派几个兵士到沿途衙门里去领,还没有过一百个人都住进城里的时候。
他思来想去,也就剩下那一个办法了——装病。
于是某日端亲王骑在马上走着走着,突然毫无征兆便跌下马来,将一众兵士都给吓坏了。
只有一百精兵,李云慎也没给派随行军医,一群人只能手忙脚乱地扑过去扶住李云恪不停地叫着“王爷”。
李云恪装死。
尤长河不懂看病,可也不知怎么便学着大夫的样子摸上了他的手腕。
李云恪催动内力,脉搏一阵乱跳。
再不懂行的人也知道这很不正常,尤长河给吓得一哆嗦,忙招呼众人道:“来人,快抬王爷进城去找大夫!”
他被李云慎派来监视李云恪,心中多少明白他们兄弟二人不和,可端亲王到底也是皇上的亲弟弟,在圣上没有开口明示想要这位的命前,有哪个敢怠慢?
尤长河心跳得比李云恪的还乱,生怕端亲王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全家的小命便不保了。
一群披坚执锐的士兵急匆匆冲进城来,可把城中百姓给吓得够呛。
尤长河大小也算是个统领,没完全乱了阵脚,勉强镇定着带人一路往知府衙门疾行,一边留了十几个手下沿途安抚百姓。
李云恪就这样在府衙里住了下来。
尤长河连同知府,将整个城里的大夫都找来给他看了个遍,可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病因不知,如何用药也不知,唯有一点所有大夫的意见一致——李云恪活不长了。
这下尤长河更害怕了,已经开始和下头人商量要不要呈报给皇上知晓了。
李云恪看他担惊受怕的样子看够了,这才出言安抚道:“尤统领放心,我这是老毛病了,用不上几天自己便会好,到时我们再赶路便是,不会误了圣命的。”
尤长河将信将疑。
“对了,就算不赶路也别让弟兄们太散漫了,叫人出去多探听探听消息,看看那群虬厥人可露出行迹不曾。”李云恪又道。
尤长河见他病中还记挂着此事,忙道:“王爷放心,末将都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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