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着一口正宗北方人口音,再往上三代,阿夸家可是地地道道的索马里摩加迪沙萨卜族人,但经过这么长的时间,阿夸从出生就在新上海城,从未到过他所谓的故乡,也就自然没什么思乡之情。
阿夸家条件不好,要不然他也不会窝在这样一座鸟不拉屎的小岛上,一呆就是几年。他没上过一天学,不过有意思的是,人们总说一个人缺什么,往往就特别在意什么,像阿夸他就特别爱咬文嚼字,开口闭口孔子这样曰过,哪个名人又那样说过,以显示自己知识渊博。
今天上门的第一个客人,披着那种黑色的连帽斗篷,帽檐压得低低的,斗篷外面全是一大团一大团的灰,和被海浪打湿又蒸发干的盐粒,看起来整个人风尘仆仆。
而他布满老茧的手指状似随意地搭在柜台上,指节却不耐烦地叩击着柜台油腻的木质表面,显然已被阿夸聒噪的声音吵得不耐烦了。
“客人,天还早着,你不吃点儿什么?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阿夸的大嘴又张张合合,口水乱喷,觍着脸拿起同样油腻腻的菜单,凑近了那个斗篷男。他似乎一点都没注意到人家嫌弃地往旁边让的身体动作。
噢,对了,阿夸明面上的身份,是这家小饭馆的经营者。破烂的馆子连门口招牌的字迹都已模糊不清,而绝大多数到他这家饭馆的客人,当然也不是真的来吃饭的。
大半张脸埋在阴影里的男人,同样也根本没兴趣吃饭,可为了避免阿夸那张大脸凑得离他更近,只得接过菜单,胡乱指了指两三样东西。
“好咧,我马上进厨房给你准备去,稍等啊!”阿夸光着膀子,穿了条宽松的大花裤子,学旧电视剧里酒楼小二那样,甩了甩挂肩膀上的毛巾,然后终于趿拉着拖鞋,走了。
柜台边的男人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顺手摸了摸斗篷下边,塞在裤腰里的枪,心里终于又踏实了些。
趁那个烦人精阿夸离开的工夫,作为饭馆里唯一的一个客人,男人开始打量整间饭馆的环境,仅仅过去五六秒,他就收回视线,因为这里实在是没什么环境可言。
狭小的店堂空间,只有几张破破烂烂的餐桌椅,光用肉眼,就能看出上面落了一层灰。男人屁股底下的高脚椅正吱嘎作响,简直随时可能散架,所以他不得不小小翼翼,只坐了一半屁股,另外一半屁股则腾空着,以防不测。而他的面前,摆着不伦不类的酒吧柜台,吧台后面有酒架却没有酒,只蹲着一只金光灿灿、笑得不怀好意的招财猫。
低低啧了一声,男人放到柜台上的手指再度不耐烦地敲击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慢慢过去,整个店堂里非常安静,就在男人的耐心快要告罄时,消失了将近十多分钟的阿夸,终于端着盘子,啪嗒啪嗒出现了。
“给,客人,这是你点的海鲜炒饭和咖啡。”通过柜台,把盘子和杯子放到男人的面前,阿夸扯开笑容,露出雪白的牙齿。
脸部隐藏在斗篷下的男人抬头迅速看了他一眼,才拿起勺子,挖了一口饭塞进嘴里,下一秒,男人‘呕’的一声,立刻吐了。
“他妈的,这是炒饭还是炒盐巴,你是在耍我吗?混蛋!”男人绷了好久的神经终于断裂,他觉得自己受够了。伸手一挥,就把整盘咸得发苦的炒饭和那杯浓稠得跟泥汤一样的咖啡扫到地上。
杯盘发出哗啦碎裂声,饭粒还有浓黑的咖啡撒了一地。
“啊呀啊呀,客人,你这么暴躁可不好!”阿夸连忙挥着手,“古话说得好——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
“知你妈!!”斗篷男猛拍桌而起,然后顺势掏出了腰间的手|枪,他把枪口指着阿夸的脑袋,狞声道,“你少他妈废话,老子可是给了真金白银的,把搞好的id卡给我交出来,不然老子让你脑袋开花!”
面对对方凶神恶煞的威胁,阿夸举着双手,黑得发光的脸上满是无奈,他向那斗篷男人的左手方向努努嘴,说道:“客人,干嘛这么心急呢!俗话说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你看这不是给你送来了吗?”
因为他的话,男人下意识地往左边瞟过去一眼,而就是这短短的一瞬间,看上去又壮又憨的阿夸,灵巧地单手撑住柜台,以一种与他体格完全不符的迅猛,跳出半人多高的吧台,他的手腕翻转,就卸下了斗篷男人手里的枪,然后另一手握掌成拳,青筋鼓涨,肌肉贲起,砰的一声,重重击打在那男人的胸口,将其从店堂里,直接一拳打飞到了店门外边。
飞到门外不算,那个斗篷男人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又滚了好几圈,撞到一块岩石,才停下来。等到阿夸揭开他的兜帽,把他拎起来的时候,男人已经半死不活,出气多进气少了。
“切……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救……救……”斗篷男握着他的手,还想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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