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之人无不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朝上之人大多数都是离鸢的人,可真的认为“女子跟男子一样,也可以三妻四妾”的人,并且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的人,林清许还是第一个。联想到这位新任的左相前些天跑公主府跑得很勤,他们心下活络起来——难道左相爱上弄月公主了?这般为她出头,可是他们的小皇上可是不喜欢像他这般俊秀的人物缠在他姐姐身边的。
薛紫然没想到林清许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瞪大了眼睛望着他。林清许笑模笑样地与他对视,电光火石之间,薛紫然明白了过来,原本对林清许的好感全都变成了厌恶,他冷声道:“左相如此维护弄月公主,究竟有何居心?”
“弄月公主惊才绝艳,臣为俗世之人,自然心向往之。”林清许脸不红心不跳地回道。
“你真是厚颜无耻!”薛紫然气急败坏地指着他说。然后,他冲着御座上的月沐临一躬身,恳切地说道,“皇上,弄月公主大权在握,世人只识弄月公主而不知皇上,如此下去,碧落堪危啊!”
岳冰排在薛紫然背后,看着他紫色的官服,心下微微摇头——这人也真敢说,他也不知道该说他勇气可嘉还是蠢得可以了。他可记得他的这位九弟对离鸢也维护得紧,没看到他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么,真是不识时务啊!
果然,月沐临闻言,脸色更黑了。他不阴不阳地开口道:“右相是说,朕很无能么?”
“臣不敢!”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扣下,薛紫然饶是再胆大,也被吓得跪到了地上。他额上现出些细密的冷汗来——月沐临年龄虽小,皇家威仪却也不是盖的。
“右相,你知道么,”月沐临依旧用他那诡异的音调说道,“碧落国可以没有朕,却不能没有弄月公主。”
“皇上!”薛紫然抬起头来,想要解释。
“右相应该知道,若朕的姐姐想要这个皇位,谁也抢不过她。”月沐临打断他的话道,“可她却让朕坐上了这个位置,右相觉得,朕为何还要对她设防?”
“可是皇上,她现在没有觊觎皇位之心,不代表以后也没有啊!”薛紫然苦口婆心地说,“人心善变啊,皇上!”
“可朕认为,姐姐那么懒,她是不愿意坐上皇位的。”月沐临瞥了薛紫然一眼,“若她真的想要这个位置,朕便让给她也无妨。”
“皇上!”薛紫然惊愕地望向他。
“朕只是想让右相知道,在朕的心里,姐姐远比这个冰冷的皇位……甚至远比碧落国重要——右相,你现在明白了吗?”
看着薛紫然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离鸢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他的声音虽小,可在此刻安静的金銮殿里却显得尤为突兀。“谁?!”月沐临眼神一厉,可当看到离鸢的身形从柱子背后现了出来,他的面色不由一红,嘟囔道:“姐……”
众臣看到弄月公主现身,自然又是一阵叩拜。薛紫然还没从打击中回过神来,被林清许拉着行了礼。
离鸢摇了摇头,道:“诸位不必多礼。”说完,他又看向一副做了坏事的样子的月沐临,道,“皇上,以后可不许再说那般任性的话了,知道了吗?”
“可是……”月沐临还欲反驳,可触到离鸢显得有些严厉的眼神,霎时耷拉下了头,不甘不愿地说道,“我……朕知道了。”
离鸢笑了笑,将视线转向林清许,道:“左相刚才……把本宫夸得太好了。本宫都不知道本宫那般厉害。”
“那是公主过谦了。”林清许厚着脸皮说。
离鸢也不纠缠于这个问题,又转向失魂落魄的薛紫然,道:“而右相,你又把话说得太严重了。要知道,碧落国的皇上是本宫的九弟,是月沐临,而不是本宫,本宫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碧落国,为了皇上——你是碧落国人,难道本宫就不是?不过,右相倒是难得的忠臣,敢于得罪权贵,皇上,您也不须说那样的话来和右相斗气。”一席话,既表明了自己的忠心,又安慰了薛紫然,还把月沐临刚才那段“只有姐姐最重要”的话解释为气话,一石三鸟,当真是高。
林清许挑了挑眉,对爬上离鸢的床这件事越发热衷了。
月沐临心里却不怎么高兴。他讨厌离鸢用这种臣下的语气对他说话,这让他感觉她离他越来越远。他咬了咬唇,颇为孩子气地瞪了薛紫然一眼,硬邦邦地说道:“朕知道右相的一片拳拳爱国之心,又怎会再和他斗气。”说着,他心里越来越烦躁,“罢了,今天就到这里吧,退朝!”也不管是不是还有人“有事起奏”,他一拂袖,气急败坏地离开了。
还在难过的薛紫然突然感到有个人正向他靠近,一抬眼,便撞见离鸢满含笑意的眼神。“右相还在怪本宫那夜开的玩笑么?这样意气用事,可不好啊。”说完,不等薛紫然反应过来,他突然在薛紫然脸上印下一吻,然后大笑着离开了。同时,他也成功地把薛紫然的脸上染上了一片红晕,只可惜不是羞的,是气的。
那晚,她还有意思说那晚!那晚他被她气晕之后,被送到了公主府的一间客房里,早上醒来便见离鸢正靠在他怀里“含情脉脉”地望着自己,然后……他很丢脸地流鼻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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