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国公携独子征战沙场,父子屡立战功。帝感其忠勇,遂赏唐家丹书铁卷、黄金千两,唐国公之子唐泽为参将,享二等公爵位。
以上,是大宁的史官们记载在史书上的内容,以及街头说书先生们用以大肆渲染的最初范本。
“要说这四个月前,我大宁军队和那奉将贼寇的最后一战,打得是风起云涌、惊心动魄。各位客官可还记得,上回咱们说到那奉将的主帅用调虎离山之计,害得宁军主帅唐国公身边的得力副将及四万军队命丧永曲城外之后,唐国公和庆襄王集结手头的兵力,准备与奉将决一死战。
当时的情况可谓是紧张万分,一触即发,双方兵力相差无几。结果决战之际,气候突然转冷,下起了大雪。那奉将国本就常年寒冷,军士自是早已习惯这种天气,生活在西北的宁军亦是如此。可这么一来却苦了唐国公带去的那十几万士兵,眼看因此不利的天时,我宁军的兵力有所减弱,与奉将军队对战,处境岌岌可危之时。唐国公之子唐泽却兵行险招,率三千精兵,隐遁至敌方本营,直捣黄龙,与在外围的宁军里应外合,取了那奉将主帅的性命。这才使得我大宁军转危为安,赢了最后这场硬仗。果真是少年英雄,虎父无犬子啊。”位于京城西郊的一座酒楼的二层处,台上的说书先生吐沫横飞、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讲述着由他个人编纂的,大宁和奉将两军对战的版本。
“噗——哈哈哈哈哈!”台下忽然传来一阵响亮的笑声,众听客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貂皮袍子,皮肤略显黝黑,剑眉入鬓的青年一边接着笑,一边与其穿着形象极为不符地用袖子胡乱擦着嘴边方才喷出的茶水。见众人望向他,这才抱拳一笑,道:“对不住,对不住哈,这位说书先生的口才当真是极好,在下一时没忍住。其实这是在下一贯用以表示满意的方式,大家一定要相信我。今日听这位说书先生一席话,才知那唐国公之子果真是气宇轩昂,勇冠三军,在下佩服、佩服。”
这怪异的神情那里像是佩服了?众人见那青年的样子,心里不由犯了嘀咕。
“你给我闭嘴!”与那青年同行,一直坐在他旁边的穿着蓝底云纹劲装,腰系宽边锦带的俊朗公子一个白眼,从桌上的点心盘子里的拿起块绿豆糕就往那青年嘴里塞去,又随手从腰包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恶狠狠地拽着那青年的衣领子往外走去。
“你急什么,我们不是还没听完吗?这就走了,多浪费银子。”趁着下了个楼梯的空当儿,周黎轩嚼完嘴里的绿豆糕,不紧不慢地对还扯着他的衣领子不放的唐泽笑眯眯地说道。
“绿豆糕还吃不死你?话这么多。”唐泽一记眼刀飞过去。
“唉,那说书先生的客人要是知道当时的真实情况是你唐大少爷自告奋勇去探路,结果带着兵士探着探着就迷了路,这才误打误撞地从一条偏僻无人的近道闯进了奉将军队的中心大营,你说,他们会作何感想?”周黎轩看着唐泽,一脸揶揄道。
“切,要不是你当初老是在我旁边插科打诨,影响我的判断,本少爷如此精明聪慧,又怎么会犯出迷路这样的蠢事来?”
“我不是见当时情势不利,想说几个笑话让你放松一下嘛。真是那什么东西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唐泽不怒反笑,盯着周黎轩,一字一句道:“你再多说一个字,日后就别想去唐国公府蹭饭了。”
“哎,别别别,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周黎轩慌了,“你兄弟我初来乍到,在这京城人生地不熟,有举目无亲的,你忍心叫我一个人去饭馆吃饭?多寂寞啊。”
“放心。反正你又不缺钱,饿了可以去秦楼楚馆之类的地方花钱买酒菜,一叠银票扔过去,包管你软玉在怀、左拥右抱,吃的绝对一点都不寂寞。”唐泽扳回一局,坏笑道。
这周黎轩乃是奉将之战时与唐国公一同领军的庆襄王的嫡长子,亦有随父一同参战,与唐泽结识于军营之中,二人个性半斤八两,意气相投,倒是相见恨晚,短短两年便成了莫逆之交。
庆襄王周崇于战争中立下功勋,也是接任守备西北边陲的上选,他本是异姓郡王,先前手中不过两万亲兵,不足为惧,现下握有十万兵权,自是要付出代价的。
于是身为庆襄王世子的周黎轩随着唐国公父子一同入了京,被封了个清闲官职,留在了京城。
市井上人声鼎沸,摊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唐泽不注意被人挤了几下,不快地推了推一旁的周黎轩:“我说,这京城远近闻名的临安寺你已经去过了,酒楼里的特色名点你也吃过了,总该不要再拉着我陪你做什么了吧。我这回来京城还没两天,时间都给你浪费了。”
“我这不是方才被你硬从酒楼里扯出来,肚子还没填饱呢么,你看前面还有那么多卖吃食点心的摊子,我们再去逛上一逛,边走边吃。”
“去去去,还逛,我说你怎么跟个女人似的,不逛。何况本少爷还有要紧的事……” 唐泽话未说完,声音忽然低了下来。
不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若隐若现一个穿着月白缎衫的男子背影,落在唐泽眼中,只觉得莫名眼熟,与记忆中的某人重合了起来。
“什么要紧的事?!我看你就是在找借口,唐泽,你这样可不厚道啊。身为曾经一起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兄弟,花点时间来陪陪我,又不会让你掉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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