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全身通黑,还挂著一把锁。
邹言试玩所有的钥匙,都不是那把锁的。最後,邹言拿出随身带的带锯齿的小刀。
锁很精致,也很硬,邹言大约花了两个小时才锯开。
黑色的黑子在黑夜里被手机照得全身闪著光,很是诡异。
邹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打开了盒子──
第四章
黑色盒子里装了很多小东西,最上面的是一本相册。
相册下面是一本黑皮的笔记本,年代久远到封面都变了形。然後旁边的空隙里装了很多小东西,有一个红色的小饰品盒,里面大约装著戒指,耳钉之类的。
还有一些,有饮料瓶盖子,糖纸,如今已经一点味道都没了的米粒大的塑料香珠,自行车钥匙,摩托车钥匙,粉红色的桃心折纸边缘已经破旧不堪可以推断出这是被反复拆开和重新折叠的痕迹。
邹言拿起相册,想翻开看里面是什麽,想了想却觉得那本相册有千斤重一般,不敢也翻不动它。
换了那个黑皮封面的笔记本拿起,打开第一页,有些发黄的空白纸上写著:我们的故事。再翻开一页,里面出现的是一排一排的字,密密麻麻,字迹清逸:19xx年x月x日-星期五-晴,今天很热哦,老师讲课差点睡掉,下午去练琴的时候也很没精神,其实有时候练琴也很烦啦。不知道家里还有冰棍没有,肯定被阿魁和阿程吃了,哼哼,等阿程来接我的时候肯定要让他给我买雪糕。唉,只有五分锺的休息时间,又要开始练琴了,钢琴,我恨你,55555──
阿程很烦拉,叫他别捣蛋他不信,明天起床肯定会没睡饱,我的起床气那麽重,肯定会打他的啦。笨蛋──睡觉了……
邹言准备翻到第二页,突然一道刺眼的光照在脸上,随之就是一顿大吼,“你在这里干什麽?”
手里的笔记本被吓到掉到地上,邹言眯了眯眼这才发现那刺眼的光是电筒发出来的,而那电筒的主人,赫然就是杨叔的父亲。
邹言松了一口气说,“睡不著,来看看爸爸留下来的东西。”
邹言是十分不愿叫那个人爸爸的,可是没办法找不到其他的借口,也只能这样说。
老人的脸在电筒发出的光亮的映衬下显得很是扭曲,恶狠狠的盯著邹言说,“这些东西不是留给你的。”
邹言闻言把笔记本放在黑盒子里,关上了。
老人一点也不客气的拿起黑盒子就转身要走,邹言在背後问,“杨爷爷,你认识一个叫许莫的吗?”
老人的背影僵了僵,声音也有些冷,“不认识。”
邹言等到老人出去了,才摸著胸口的衣袋子,那个桃心的折纸在一看到的时候就不自觉的放进了口袋里。
重新拿起那个放在外面的相册,翻到倒数第三页,上面的那个笑得一脸阳光的人在黑夜的一缕光里是如此的刺眼。
捏著照片的手筋脉尽露,有些恨不得撕碎了照片,可心里又有些舍不得,最後被捏得有些皱的照片也进了上衣袋子里。
邹言没有回五楼,而是转身下了楼,出了小区。
小区在城市的边缘,出租车很少,大约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等到一辆,上面还载著客。在b市晚上的时候出租车是可以拼客的,邹言一言不发的上了车,给司机说了地点後就不再说话。
等到了地方,邹言掏出五十块,都没找司机找零就急冲冲的走了。
这是高级别墅区,里面的保安设施一直很好。有保安见邹言大半夜的回来就打招呼,“回来了?邹先生。”
邹言点头,闷声往前走。身後巡逻的保安为了保证邹言的安全也跟著,直到邹言回了屋子打开了灯才离开。
房子的水电邹言一直在续交著,就算一直都没用。
打开客厅的雕花大灯,邹言有些疲累的靠坐在墙边。房子还是以前的样子,邹言从来没想过改变什麽,只是每隔两个月回来一次对房子进行一次清洗,从不假他人之手。
白色的雪花窗帘已经沾了一些灰,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暗沈。
该是清洗的时候。
邹言一言不发的起身干活,抹布是干的,在厨房找到盆子,装了水倒了洗涤剂,润了抹布,从桌子开始抹著走。
最後是摸干净落地窗,换了窗帘,拿出吸尘器吸地毯上的灰尘。
至於钢琴,有专门的保养方式。等到一切都做完,天已经微亮。
邹言打开钢琴盖子,坐在钢琴前,想象著那个男人亲手教他练琴的情景,手指在黑白键之间飞跃,流出顺畅的音符。
一曲弹完,男人俯在自己背後的感觉还在,有些微热的体温带著淡淡的香草香水的味道。
邹言回到杨魁家的时候是早上七点,老头子在小区里练太极。因为昨晚的事,老头子看见他脸还很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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