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彪可不管这些,仿佛没听见一样转身把韩雨泽给拉到桌前说道:“人就在这啊,是我远房的侄子,我就把他交给你了,你看着办,我那边还有事,以后再来看你。”说完挠了两下寸板头,跟韩雨泽介绍说:“这就是肖老师,你跟他好好学习,下课就回家,我先走了。”也不等韩雨泽回应,邓彪转过身便匆匆的离开,下楼时似乎还踩烂了一块梯板,传来“咔嚓”的一声“巨”响,韩雨泽不自在的看了眼对面的肖寒,只见肖寒正脸若寒霜,听到声音左眉尾还微微上挑了两下,似乎到了忍耐的极限。
随即肖寒揉了下眉头,抬头看了韩雨泽一眼移开了视线,不耐烦的从乱糟糟的桌上寻了张被揉成一团的废纸,然后又伸展开,看了眼正面的内容直接翻过来,在背面开始写起来。
韩雨泽此时在桌边感觉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把手的插在裤兜里还能自在点,屋里静悄悄的,只有肖寒的笔在纸上划过的声音。
韩雨泽看不到他在写什么,但那笔尖划着纸张的声音听着却非常的悦耳,中间没有停顿,虽然写的很急很快,但其中又有一种或轻或重抑扬顿挫的节奏感,仿佛是一首能让人震奋的乐调一般。
韩雨泽还未来得及再细细品味,肖寒便皱着眉停下了笔,随即看向韩雨泽,然后把手里的纸笔扔了过去,微抬下巴说道:“把上面的题做了,不会的放着,挑会的做。”
韩雨泽默默的拿过来瞄了一眼,皱巴巴的纸上有几道数学题,字迹果然如他猜测中的那么漂亮,字形刚劲而内敛,比他原来学校的数学老师写得好多了……
他左右看了看,屋里只有一张桌子,其实的全是书,根本没有能坐的东西,肖寒见状道:“把墙角那捆书搬过来坐。”
韩雨泽依言过去搬书,那捆书很重,他从小就没干过什么力气活,家里仆人成堆也用不着他干,这么点距离倒是搬的挺吃力,待在桌前坐好后,抬头看向肖寒,只见他手里拿着本书正在椅子上打着嗑睡。
韩雨泽这才把注意力放到题上,看到第一道题时他提笔便做,这题对他来说太简单了,说实话,母亲说托人给他找了个老师,他还真有点不愿意,潜意识里觉得这样一个穷地方的老师没什么水平,弄不好连以前学校最差的都比不过。
等他做到第二道题时,停顿了下,最后花了五分钟做完,这道题比上一道要难上一些,然后他看向第三题,这时韩雨泽已经开始认真起来,看了几遍题目后,这次花了十分钟做完,第四题已到了他的极限,虽然解了出来,但他没有把握能做的对,第五道他看了一会想了半天只好放弃。
到现在韩雨泽心里才有点服气了,他能看得出来,这个肖老师是有些水平的,随即他放下了笔,犹豫的说道:“我做完了。”
肖寒似乎在那张破椅子上等的已经快睡着,他揉了揉疲惫的眼睛直起身,抬手拿过桌上那张题纸,只是从上到下扫了一遍便放在一旁,然后看向韩雨泽道:“以后每天八点准时到这里上课,一个小时后结束,风雨不误能做到吗?”
韩雨泽起身道:“能。”
随即肖寒不耐的摆摆手说道:“回去吧,明天再过来。”说完便躺回了椅子里继续刚才未睡完的觉。
韩雨泽见状只好转身往回走,路过楼梯的时候,看到中间一有梯板果然被邓彪给踩断了,他扯了下嘴角小心冀冀的避开断裂处下了楼。
回去的时候正好赶上午饭,刘若云今天破例买了些面粉,做了一锅馒头,给邓彪家送了四个,还余下六个,韩雨泽这几日确实是馋了,一口气居然吃了两个,刘若云吃了一个,还剩下两个,刘若云用东西包了包,让韩雨泽明天上学顺便给老师带过去,在贫民窟里能吃上一顿馒头那可了不得,跟上过年差不多,有的穷人家甚至连过年都吃不上面食。
吃过了饭,刘若云回到了楼上,在床边的墙缝处的布包里犹豫的拿出一多半的钱,然后到邓彪家给了邓彪,让邓彪捎给那个肖老师,说是肖老师的学费,教人读书是不能白教的,人家也要吃饭也要糊口。
邓彪见刘若云执意要给便应允下来,韩雨泽午睡的时候,楼下缝纫机的声音又开始响了。
刘若云额头的白发隐约又多了些,家里缝补的活虽然很多,但赚的却出奇的少,附近住的全是穷苦人家,能做的起新衣服的几乎是没有,大多都是衣服穿破了来补一下而已,刘若云只是收点很少很少的手工费,甚至有的人补完后根本就没钱给,大家都是邻居,她总是抹不开面子,总不能因为他们没钱,就把衣服扔出去吧?
缝纫机的声音一直在响,刘若云正做着件厚实点的衣服,天凉了,韩雨泽身上也没有件外套,老穿着那一套也不是事,所以前些日子她去了另条街坊的布纺,花了些钱扯了几米好布,不仅仅是给雨泽做件新衣裳,还给隔壁的邓虎带了条裤子,刘若云老早就看到邓虎那条旧裤子的膝盖破的不像样子了,邓虎他爸邓彪因为自己搬过来的事没少跟着忙活,总要做些事情答谢人家。
韩雨泽正睡的朦胧,感觉楼下的缝纫机停了,有人上了楼,然后墙角有些动静,韩雨泽眯着眼看过去,发现刘若云正坐在床边,一手拿着布袋,一手拿着只镯子,他记那镯子,是母亲结婚时父亲送的,上面刻着新婚大喜,母亲一直很宝贝,这镯子本来有一对,但现在手里却只拿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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