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宋瑞换上一副欢快的语调:“我想我现在知道这间屋子为何会叫有枝居了!”
方寒意意兴阑珊地接了一句:“说来听听。”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念君兮君不知。有枝,有枝,心中有枝,枝却不知。想不到,看似洒脱的方寨主,也会为情所困。”
方寒意半侧过脸斜了宋瑞一眼:“我非草木,怎就不能有情?”
宋瑞一个挺身坐了起来,支着下颔回望方寒意:“我猜,寨主心中之人,宋某认识。”
方寒意懒懒地看了宋瑞一眼:“宋骑尉,聪明人都是笑而不语,知而不言的。”
宋瑞万分赞同地点头道:“我也这么认为,所以这么多年,我仍旧是个蠢人。”
慢慢地坐起身来,方寒意从鼻子里嗤出一声响,随后拿起酒壶便往嘴里倒,无视了另一侧的宋瑞。
宋瑞却贱兮兮地凑近几步:“我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嘴上没把门的,所以啊,我还是忍不住想奉劝方寨主一句,有些人,当放则放,不然伤人伤己啊。”
方寒意敛袖擦了擦嘴:“道理人人都会说,可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人?宋骑尉,刀没扎在你心上,你自然说得轻巧。”宋瑞不服,还欲再说,方寒意玉带嘲讽抢先道,“莫非,宋骑尉能做到?”
宋瑞一愣,第一反应是以为方寒意知道了些什么,可再细看他的表情,才发觉,是自己想多了,方寒意纯粹只是为了反驳而反驳,没有任何潜在意义。故而也就放松下来:“能不能做到宋某不知道,只不过,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最好的方法便是落花归土,远观流水殇殇。宋某自问,相忘江湖还是能够做到的。”
方寒意痴痴地望着头顶那轮明月:“是相忘,还是不见而相念呢?”那呢喃声似是在问宋瑞,又似在问自己,随后一改颓态,回首笑对宋瑞,“宋骑尉这般沉得住气?真真丝毫都不问其他事情?”
“哈哈……哪里哪里,纵使心中如沸锅里的饺子,也不忍心破坏了方寨主的雅兴啊。”
“其实,白日里你说对了,我这整个临山寨,确实用度奢华。只是,你相信这些用度都不是来自于劫财吗?”
“自然是信的,也许这才是方寨主不愿和谈的原因。”
方寒意仰头又是一饮:“我不想离开临山之地,亦不想投入任何人名下。”
“其实,以方寨主的能力,自立门户,把营生放到明面上来,也未尝不是办法。”
“家中兄弟甚多,方某不意与他们争夺家财,奈何,怀璧其罪,你无心,别人却不会当你无心,所以在下才跑到这临山之地,偏安一隅,做点打家劫舍的勾当,让家中兄弟相信在下是真的无心家业。”
“唔,既然只是为了做做样子,又何苦伤人性命,以致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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