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转开去,看到了病床边的少年,深蓝色的外套搁在椅子背上,身上黑色的衬衫皱巴巴的,领带也不整齐,凌乱地打开着。他很疲惫地靠坐在椅子里,脸上的憔悴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了,他低着头睡着了,暗黄色的头发没劲打彩地耷拉着。
霜月看了看屏幕上的时间,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六点多。她身上的伤口都包着纱布,并不是多严重的伤,挣扎着坐起来的时候,也仅仅是有些刺痛。左脚上没有绑石膏,看来脚没有伤到筋骨。
看样子,滕秀星一整个晚上都待在这里守着她,可能是太累了,早上五六点的时候最容易犯困,再好的精神力也扛不住。
霜月拔下手背上的输液针孔,血管里很快有血冒出来,像一颗小红豆,很快又顺着手背滴落下来。
这个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停留。她轻手轻脚地走着,刚刚走到门口,已经有一双手在她之前搭上了门的把手,黑色的衣袖挽起到手臂。
霜月没有转身,但是已经认出了是谁的手。
——是滕。
他看见霜月,一向都是笑的看不见眼睛,甚至给霜月一种轻浮的感觉。但是他不笑的时候,说明事情已经严重起来。
“为什么要走?”他的声音是少年音的清脆。他睡得并不深,作为一个执行官,警觉是必要的。所以霜月一有响动,他就早已经醒了过来。他装着不醒,贪恋霜月刚醒过来时候的稚气和迷茫,贪恋地偷偷看她的每一个表情,却发现她想逃离这里。是的,他用了“逃离”这个词,因此觉得她下意识地仓惶,害怕地想远离这里。这是不合常理的。
“我、我不想待在这里。”霜月的脸上没有什么血色,刚刚醒过来,整个人都没有什么精神,比任何时候都可怜见,软弱地看着滕。
“可是你受伤了,又淋了雨,至少应该等输液结束再走。”滕呵责着说。这样的霜月,滕根本没有办法板着脸跟她说话。因为她和狡酱私自外出的缘故,公安局的安全防备体系出了纰漏。最后老爹出事了……但是这件事情又怎么能怪到她和狡酱头上去呢?就算是狡酱,他也不是公安局的守护神。这件事情,一环套这一环,最后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我想回家了,滕。”她并不是多么坚强的人,她朝着滕恍惚地笑了笑。学院出事之后,她一直和槙岛圣护虚以委蛇着。看上去好像特别聪明,可是这份聪明并没有救了她,反而让她成为老师新的助手。她实在是太没有用了,她现在什么都不想管,只想回到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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