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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习学校结束了最后一期课程,时间距离春节假期还有半个月,偏偏每年此时其他人都忙得热火朝天。在寂寞的驱使下,郑俊往往进入一种无力的状态,只要有人稍微示好,就义无反顾地成为一个暖床客,多少驱散一些夜里的寒凉。
这一年却与往年大不相同,家里多了一个白新。
白新要到年三十才放假,郑俊在空荡荡的家里窝了几天,对孤独的抗拒压倒一切,鼓起勇气提议每天送午餐晚餐到健身房。白新含了一口馒头看他,眼中闪过嘲讽的千言万语:“你有我的名片,到健身房楼下给我电话。”
郑俊心知这提议稍显越轨,突破了两人半生不熟的关系界限,已经做好备受奚落的心理准备,白新的反应却出乎他意料。这只寄居在屋檐下的鸟,似乎不再对房主提供的善意嗤之以鼻了。
“你回家的票买好了吗?”
“你什么时候要回家说一声就行,你不在我可以去别的地方住。”
郑俊连忙放下筷子:“我不是赶你走,钥匙都给你了没什么不放心的。我是担心你抢不到票。”
“我就在烟台过年。”
郑俊略感意外,不好多问什么,稍一低头看着白新的脸:“如果你除夕没别的安排,不如去我们家吃饭吧,我们家就三口人,多个人多份热闹。”
“你们合家团聚,我一个外人去蹭年夜饭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吃顿饭我们就回来。”
白新不作回应,依然垂着眼睑不停地往嘴里塞菜,嘴角却持续上扬,终于忍不住扶着额头看向郑俊:“你干脆把我随身携带吧。跟朋友吃饭让我陪,跟家人吃饭还让我陪,是不是以后上厕所也得我陪着?”
郑俊也笑了:“上厕所我不会尴尬。”
“跟自己爸妈吃饭会尴尬?”
白新很顺手地提住郑俊的下巴,郑俊握着他的手腕撤开:“你都没法想象。”
白新手臂肌肉一僵,神色微变,郑俊赶忙松手:“你的胳膊是不是留下后遗症了?”
“不是,条件反射,我不习惯在床以外的地方跟人有肢体接触。”白新收回手,握着自己的手腕转了转,“那就这么定了,我去见识见识你们家的年夜饭。”
“你确定没事?”
白新用胳膊撞两下桌沿:“你看,没事。”
他只是对受制于人的动作保持着最高警惕,毕竟是用以保命的本能,很难彻底根除,哪怕是如此温吞熟悉的环境,哪怕对方是绝对无害的郑俊。
郑俊半开玩笑道:“你以前是不是当过杀手?睡觉那么轻,警戒心那么强,还有暴力倾向。上次叫你起床差点被打死。”
“我有严重的受害妄想症,总觉得被二十四小时监控,两年前刚从精神治疗机构出来。”白新中断进食,面无表情地看着郑俊,郑俊一开始还觉得他顺着自己开玩笑很有趣,笑容却在他的视线下逐渐凝固,吞了口唾沫:“真的?”
“怎么可能。”
“……”
“其实我被一个变态包养了几年,那人喜欢角色扮演,把我折磨得够呛,留下一堆阴影,所以我才变成现在这样。”
郑俊回想起他身体上的疤痕,感觉这寥寥几句间暗藏着无法细言的苦楚,搜肠刮肚地想说几句安慰的话:“都过去了。”
“我瞎编的。”白新笑道,“这么戏剧化的故事你都信,耳根未免太软了。”
“是故事啊。”得知再次被骗,郑俊却松了口气,“遇见你本身就已经很戏剧化很难以置信了,再戏剧化一点也不奇怪。”
他不会说情话,就算知道该怎么做,也不可能自然而然地说出口。而正因为这话无关调情,反倒更加起到了撩拨的效果。白新一弯眼睛,郑俊立刻察觉到他的意图,向后躲了躲:“你性慾不低下了?”
“性慾低下又不是阳痿。”白新偏要往他眼前凑,“为什么每次我有想法你都要逃?上次是不想利用我弥补空虚,这次又是什么理由?”
“……不习惯吃饭的时候调情,万一兴致来了,在饭桌上做起来很难收拾。”郑俊避开他的眼睛,“待会儿去卧室。”
他之前有炮必应是为了赶走寂寞,目的性太强反而冲淡了正常欲求,需要ròu_tǐ相触的引诱,需要刻意唤醒。而现在,他终于重新体会到对性的单纯向往,白新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使他自然而然地性起了。
白新先一步吃饱去洗澡,留郑俊一个人在饭桌上慢慢吃着,孤独的一顿饭竟然吃到窃笑。
卧室按照惯例没开灯,全凭从窗外透入的微光照亮。白新仍旧穿着背心,枕着胳膊,屈着一条腿平躺:“这么慢,我准备工作都做完了。”
“已经尽可能快了。”郑俊解下腰间的浴巾搭在一旁,爬到床头双手撑在他身侧,“你好像喜欢从后面……”
白新揽着他的腰往怀里一压,撑起上身往床头靠,他也被吊着往前凑,边戴套边吻白新。
白新握着他的脖子往外推了推,抵着他的鼻尖问:“你喜欢抱着做,对吧。”
郑俊低喘着点点头。
“我猜到了。”
郑俊试探到他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谢谢。”
如此不应景的一句话,换做别人恐怕要扫兴得软下去,却不知是郑俊的吻有魔力还是其它原因,白新只觉得慾火燎原,又被他吻得缺氧,耳内嗡嗡作响丧失全部对外的警戒,混沌间甚至想放任生死,瞬时扫平了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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