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楚天齐每天都要去蔬菜市场两三次。 蔬菜销售已经接近尾声,每天的走货量减少将近一半。本来剩下的芹菜品质就一般,再经过暴雨吹打、清洗污泥,品相又差一些。收菜商勉为其难,压低价格进行了收购。
各村的受损情况报了上来,写的也是五花八门。宁俊琦、楚天齐集中下去看了一下。整体看蔬菜受影响较小。粮食作物减产较大,尤其是一些高杆作物倒伏较多,谷穗、玉米棒子很多都糊上了泥,有的直接倒在了泥土里。通过实地查看发现,各村报的损失整体都要高于实际损失,这也是实际情况,这么多年了一直这么操作。但有些村报的实在不像话,虚报了一倍以上,经过与各村干部核实,对一些数据进行了调整,乡里统一汇总,形成了报告。
宁俊琦和楚天齐又去了一趟县医院,常文片子的会诊结果已经出来,就是坐骨神经受损,但不是全面受损,情况相对乐观。但何时唤醒受损神经,让受损神经初次有反应成为恢复知觉、身体康复的关键。现在医院已经制定出了详细的训练方案,利用两周左右的时间对受损神经进行唤醒,根据效果情况,再决定是否出院。
自从县领导亲自关注后,常文的医药费由县财政直接垫付,解决了资金的大难题。因此在用药、检查方面一点也没耽搁。常文的心态也很好,宁、楚二人放心不少,回到了乡里。
这天,楚天齐正在办公室完善教育报告,小姚告诉他有电话找,他急忙到了党政办,拿起了话筒:“我是楚天齐,你哪位?”
话筒里沉静了一下,传出一个很低的声音:“楚助理,说话方便吗?我是冯强。”
楚天齐看了看屋里只有小姚在打材料,把话筒贴紧了耳朵说道:“你说吧。”
话筒里冯强声音压的很低:“告状信的事我调查了,参与这事的人里边有我两个侄子。我问他们‘你们听到楚助理说不让我们种菜了吗’,他们说‘没听到’。我又问他们‘是不是有人指使这么干的’,他们支支吾吾。昨天,我家正好修小南房,就让他俩帮忙。吃晚饭的时候他俩喝多了,说出了指使他们的人是村里的‘三寡妇’,就是那天在现场叫的最凶的人,乡长应该有印象。”
“是吗?这个人你了解多少?”楚天齐忙问道。
“她是县城郊区的人,嫁到我们这里的,大名叫董桂英,死了男人,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怕引起她的怀疑,我就没有找她核实。来人了,我挂了。”冯强那边挂了电话。
楚天齐牢牢记住了冯强传递的消息。
暴雨后又经过一周的销售,青牛峪乡“西芹三号”蔬菜销售圆满结束。青牛峪乡党委会决定举行庆祝宴会。本来按照宁俊琦的意思,在乡里食堂摆个三、四桌,大家庆贺一下。可是,黄敬祖说既然庆祝就要搞得隆重一些,直接拍板决定扩大参会规模,并指派温斌和党政办要主任操办庆祝事宜。
青牛峪乡党委、政府全体成员、税务所全体成员、工商所全体成员、派出所全体成员、信用社全体成员、青牛峪乡各村的村干部、收菜公司的现场代理人等都要参加这场宴会。宴会共需摆十八桌,地点就设在乡政府对面的昆仑饭店。
经过两天的筹备,乡政府和昆仑饭店立刻焕然一新。
宴会当天碧空万里,艳阳高照。下午四点,庆祝现场进行了交通管制,禁止无关车辆和行人通行。政府大门上空悬着两个红色空飘气球,气球的另一端分别系在大门两侧门墩上。气球上缀着红底白字的巨型条幅,条幅内容分别是:“党委决策英明科技富民落到实处”、“政府执行有力蔬菜种植大获成功”。大门门墩上插着只有过年和国庆才用到的红旗,整个乡政府大院收拾的一尘不染、窗明几净。
昆仑饭店门外,红色气拱门高高耸立,气拱门上的“囍”字格外醒目。从昆仑饭店到乡政府门口,彩色气球编织的八个拱形门等距离摆放着,组成了一条彩色拱形通道。饭店内顶棚上布置着五颜六色的拉花,圆桌上铺着米色台布,白酒、啤酒、饮料已经整齐的摆在上面。
乡政府大院,参加晚宴的人陆续到来,或进屋稍坐,或院中闲谈,脸上洋溢着节日的喜悦,静等着晚宴举行。尤其是村干部直接换上了过节的衣服,能够受到上级领导邀请,参加这么隆重的活动,当然要穿戴体面,这样才符合身份、彰显体面嘛!
黄敬祖今天特意请理发师理了头发,大背头整齐向后梳着,一丝不乱。脑门锃亮,整个脸上泛着光泽,还挂着难得一见的笑容。他上身穿白色立领半袖,下身穿藏青色西裤,脚上蹬着一双崭新的“鳄鱼”牌黑色皮鞋,整个人看上去气宇轩昂、风度翩翩。
从下午上班开始,黄敬祖办公室一直就没有缺了人,村干部、协作单位、收货商纷纷拜访、祝贺。看到来访的客人,他是难得的平易近人,客气有加。拜访的人自然也极力奉承书记有魄力、有能力,一定会官运亨通、步步高升。
楚天齐办公室,也是人来人往,只是他们谈论的话题都是关于蔬菜种植的。通过交谈,楚天齐从这次种植“西芹三号”的整个过程,尤其是育苗、种植、管理、起菜、销售、运输、配套设施等各个环节,又发现了一些新的不足。他准备把这些内容补充、完善到自己这段时间汇总的经验和教训中去。
温斌一改往日的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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