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第一次对视,互相都带着怒意。
一个抱怨对方毛手毛脚,一个怒斥对方不长眼睛。
就这样,在人头攒动的食堂互相大打出手。
那是杜何其第一次跟人动手,自己被打破了嘴角。
后来他们在一起了,为了报复闻淮,每次做爱,他都要使劲儿咬那人的嘴角,不破不罢休。
今天在楼下吃面的时候,一听杜何其让给带外卖上去,闻淮直接就要了两份肉丝面。
把两份的肉丝都放在了一碗里,然后打包,剩下那份只有面和青菜叶的留给了来晚的郭展翊。
在面馆,闻淮苦笑着在心里想:我真是被杜何其吃得死死的,那头儿人家跟自己玩冷战,他这边还偷偷摸摸地讨好着。
抖m,没跑了。
“你先别走。”闻淮一把拉住杜何其的手腕,认真地说,“这件事里蕴藏着一个深刻的人生道理。”
“……我一点儿都不想知道。”杜何其甩开他,坐在床上穿鞋。
“别穿了。”闻淮泄了气,掀起衣服从腰间拿出了两副筷子递到了杜何其面前。
杜何其抬头,看了一眼他的腰带。
“没塞裤裆里,夹在腰带上了。”
杜何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夺过筷子,把脚上的鞋甩掉,光着脚走过去吃面。
“刚才你看着面却因为没有筷子吃不到,这跟我们的人生一样。”闻淮搬了椅子坐在他面前,像个说书先生一样絮絮叨叨地说,“很多时候,我们渴望的东西,只是因为缺少了一个必要的条件,所以就得不到,你知道是什么吗?”
杜何其闷头吃面,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啧,你这个人还真是……”闻淮琢磨了半天,说了句,“跟以前一模一样。”
杜何其拿筷子的手顿了顿,咽下嘴里的面条,沉着声音说:“是啊,我不像你。”
“你什么意思?”闻淮这回是真的被他说晕了,这家伙阴阳怪气的,总觉得特别奇怪。
“我什么意思你那么聪明不会不懂吧。”杜何其站起来给自己接了杯水,又回去坐下继续吃,从头到尾都没看过闻淮一眼。
“我还真不懂。”
杜何其终于抬眼看他,揶揄他说,“就咱俩打的这个赌,以前没少玩儿吧?”
闻淮明白了,先是用掌心拍了一下额头,然后两指揉着太阳穴,无奈地笑着说:“敢情你是在吃醋。”
“我吃醋?吃谁的醋?”杜何其心虚,低下头大口吃面。
“你自己心里清楚。”明白过味儿的闻淮心情大好,在他看来,杜何其这次跟他生气,正是说明了心里还有他。
闻淮看着杜何其吃完饭,站起来主动帮他收拾残局:“你说说,咱俩也没什么关系了,我还总是伺候你。”
杜何其把筷子往塑料袋里一扔,瞪了他一眼趴到了床上装死。
“你别那么趴着。”闻淮收拾好,去卫生间洗手。
出来的时候杜何其还趴着,眯着眼,一副餍足的模样。
他走过去,趁人不备对着杜何其的屁股拍了一巴掌,拍得对方捂着屁股直骂娘。
“我说了让你别那么趴着。”
“我要你管啊?”杜何其心里依旧堵得慌,指着门口说,“赶紧滚蛋!”
“话没说清楚呢,滚什么滚。”闻淮坐到床边,伸手想给他揉屁股,结果被杜何其躲开了,“瞧你那别扭样儿。”
杜何其生气,深呼吸,不停地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动手。
闻淮脸上的伤现在还有呢,因此耽误了不少事儿,他可不能再给剧组添麻烦。
“你那么趴着,我就特别想压上去。”
闻淮有多流氓,别人不知道,但杜何其一清二楚,他们俩在一起那些年,俩人什么花样儿都玩过了。
一想到这些,他更觉得憋屈,虽说男人之间说什么贞操好像挺可笑,但他真的就只有过闻淮一个人,什么贞操节操脸皮的,在那些人,在这个人面前,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怎么开心怎么舒坦怎么来。
后来呢,孤家寡人一个,寂寞的时候就靠着那些回忆打飞机。
真是够可怜的。
闻淮见他没说话,脸色又有些难看,想着还是赶紧该说什么说什么,真气坏了,杜何其这暴脾气就不好弄了。
“我没跟过别人。”闻淮盯着他,眼睛似笑非笑,“也没让别人跟过我。”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落下,飘进杜何其的耳朵,又飘出去。
等他回过神来,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你说什么?”杜何其疑惑地问道。
闻淮收敛了笑意,慢慢凑近,两人的脸几乎要贴在一起,他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说:“跟你分手之后,我就断了性生活。”
杜何其觉得他们俩再这么对视下去就要斗鸡眼了,于是干脆闭上了眼睛。
可他没想到,闻淮竟然吻了上来。
蜻蜓点水的一下,贴了贴嘴唇,然后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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