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延主动伸手:“好久不见。”
蒋辉也伸过手来:“也有一个多月了,上次抢了你的戏份让我不安了很久,没想到这次我们又在同一个剧组了。听说许先生前段时间失忆不得不重新接受了新人培训,我虽然演戏时间不长,但以后有什么难处或疑惑,大方问我好了!”
许沐凡的失忆及培训并不是众所周知的事,蒋辉之所以这样说,定是提前做过功课,先是为以往的事情道歉,再来一招招安,进退相宜,当真是八面玲珑。
上一世由于完全没有注意过这号人,所以对于他的脾性、弱点毫不知情。黎延要查清楚事情真相,必定也要从蒋辉身上下手。既然如此,何不也来虚与委蛇——
黎延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在别人未来得及捕捉时就闪下去。
四人在席间不断相互吹捧了好一阵后,对对方的称呼都成了“蒋大哥”、“肖大哥”、“沐凡”、“蓉姐”。
黎延端起一副新人好学样,道:“听说蒋大哥今天拍的是船河蟹戏,我都没见过现场拍摄呢,有什么不一样吗?”
蓉姐忍不住投来异样的眼光,想娇斥几声,但忽然想到许沐凡的记忆到现在仍未完全恢复,也就理解了——外行人难免对这个感兴趣。
蒋辉也是一愣,旋即脸上浮现羞涩的表情:“我也是头一回拍这个,才知道原来观众看到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实际上我们脱得也差不多了,拍的时候五六个摄影机对着,若发现穿帮走光要继续重来。你也知道,这种戏份嘛,观众总会特别在意,一点点穿帮很容易被揪出。”
那脸上的羞涩表情让黎延一阵反胃,他没忘记自己的重症医护室里,蒋辉与池彦直接在医院河蟹的一幕。
但表面上还是作出恍然大悟地表情。
蒋辉又笑:“以后你拍就知道了。”
正说话间,服务员过来上菜。
先上的是几碟子冷食、热汤,不久上好的西冷牛排也端上了桌。
黎延平日对这些日料、西餐的都不甚讲究,尤其是西餐的刀叉用得吃力,以前还是老板时,和下属出门也不会顾忌那么多,简单用刀子切好牛排后,干脆让服务员送上一双筷子夹着吃。但如今在蒋辉面前,看着蒋辉悠然自得地使着刀叉,黎延好胜心一起,偏不想在仇人面前失了脸面,于是也像模像样地右手执刀,左手执叉,优雅斯文地切起牛排。
许沐凡的手指纤细,又没什么力气,只切了一小会,便有些累。黎延停下来,啜一口奶油蘑菇汤。
蒋辉的盘里早已空,见状道:“你慢慢吃,不过我下午还有活动,要先行一步了。”
肖默不知为何突然转头看向蒋辉,用力之大角度之猛,像是受到惊吓,半晌才道:“……阿辉,等下池总要过来。”
“哦?”蒋辉诧异道:“我没看到短信啊。”
“你在拍戏,我便帮你回了。”肖默瓮声瓮气道。
蒋辉轻笑着:“随便了,那我们在这里等一下,顺便陪沐凡和蓉姐吃完。”
肖默无声地白了他一眼,又看向蓉姐,她还在故作淑女地小口喝汤,最后他把头转向窗外。
黎延回以一个微笑,继续不熟练地使着刀叉。不知为何,他觉得肖默刚才似乎不太高兴。
蓉姐也觉得奇怪,据她所得消息,蒋辉和池总那是相当好的关系,怎的现在却有点……诡异的感觉?
蒋辉有一搭没一搭地讲起自己演戏的事,黎延心不在焉地听着,由于精神不集中,一不小心手上的叉子“咚”地一声掉在了地上,还把刚切好的小肉块弄到了腿上,幸好有白布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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