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理工楼走出来,没吃,我先去吃点东西,饿死我了……”他说话轻飘飘的,有气无力,头也有点晕,不知道是不是低血糖了。
“哦哦哦好那要我来陪你一起吗……喂喂涧涧,施涧桑你干嘛去……”苏溪纯在那边吼了一嗓子,嘀嘀咕咕了句什么话,他听不太清,可能是手机拿远了。“喂,那个涧涧刚才跑出去了,可能去找你了吧,你要不待在原地等等他……”
“行啊,那我先挂了。”平仄在原地站了一下,又继续向前走,步子缓慢。他现在不能快步走,不然会因为头晕而没办法走直线。
路灯橙黄色的光洒满路面,衬托得黑夜愈发清冷,这个时候路边的停车几乎没有了,道路变得无比宽阔,行走着三三两两的学生,或是迎面而来,或是同向而去。他走过一幢教学楼,走过报告厅,又走过一幢教学楼,转个弯来到桥的一头,站住了。
他想起刚才在电话里苏溪纯似乎是说过施涧桑跑下来找他了。
那人朝着自己疾行而来,至跟前脚步还没停稳,就听见他明显舒了一口气,有些低沉的嗓音响起:“你怎么样啊?还好吗?”
平仄胸前抱着一叠论文纸,有些木然地盯着他看了几秒,接着身子晃了晃,整个人像块向前倾倒的木板。
两个人之间离得很近,平仄整个人靠在施涧桑身上,头刚好搁在他的肩膀上。两人的脸颊各自都贴着对方的头发,在昏黄的路灯光下相互依偎。
施涧桑小心翼翼地抱住他,耳边传来一声累极了的叹息:“唉,好累啊,好难啊。”
“不慌不慌,没事的,别难过,还有机会,考试小达人放心吧肯定不会挂的。”施涧桑身子一动不动地给他依靠,温柔地说着抚慰的话,手掌拍拍他的背,又去摸摸他的头,最后给他一个有力坚实的拥抱。
过了一会儿,平仄才挣扎了一下,站直了,说:“你吃饭了吗?”
施涧桑老实回答:“没有。”
“那一起去吧,趁我现在还走得动。”
平仄终于在饿得气绝身亡之前到了食堂,里面依旧灯火通明,人不多不少,既不嘈杂也不致于冷清。他们点了两份麻辣烫,拿了单子刚要去找位子坐,点单的小哥叫住他们,说他们今天有活动,单号末尾数字是6的就可以赠送一支手工水果棒冰。
这个卖麻辣烫的店铺还兼卖冰棍,不过总感觉没什么人买,因为价格偏贵,而事实上他们每天都有送棒冰的活动。
平仄一看自己手中的小票编号,是66,施涧桑是67。
“哎为什么非得要尾号呀,带6就不行嘛?”施涧桑假装不满道。
“这么不可以哦。”小哥好脾气地笑笑。
两人看着冰柜里码得整整齐齐的两排冰棒,暗暗吐槽:反正你们也卖不出去。
“行吧,给我拿一支,”平仄扫了一眼冰柜,“草莓味的,谢谢。”
拿过冰棒,平仄先递到了施涧桑嘴边。后者愣了一下,张嘴咬了一小口。
平仄笑了,语气十分自然,“这么少,你咬多一点啊,再咬一口。”
于是施涧桑又张开嘴,正准备咬下,平仄毫无预兆地把冰棒往他嘴里一塞,施涧桑冷不防一口咬下了一半,几秒后冻得牙齿疼。
“冷吗?”平仄浅浅地咬下一块含在嘴里,问他。
施涧桑舌头都快冻僵了,暂时说不了话,只能瞪着他用力点头。
平仄却是没心没肺地乐了好一会儿,一点一点地把剩下的冰棒吃完。
施涧桑在吃饭的时候一直都没说话。饭后,平仄有些心虚地瞅他:“生气啦?我就开个玩笑么……”
“没有,”施涧桑的语气听起来也确实不像生气,“就是忽冷忽热的,舌头有点麻。”
平仄心里一急:“啊?不会吧,伸出来给我看看!”
施涧桑把凑到自己面前的那张脸推了推,无奈道:“我逗你的。而且你又不是医生,给你看有什么用?”
“哦哦,那就好。”平仄放心,也没在意对方的玩笑。
“回寝室吗?”施涧桑问他。
平仄在石砖地上用脚钻着砖块的中心,说:“暂时还不想回,你陪我走走吗?”
施涧桑自然答应。
两人有些闲散地走着,绕过半个校园,不经意地就走到了行政楼那边。
整个行政楼的投影面像个“工”字,中间那一竖的地方是一幢约莫八层楼高的钟楼,也是n大标志建筑物之一。每当夜幕降临,钟楼四周就会亮起橘黄色的光,照亮四个方向的巨大圆形外置钟面。钟楼周围五百米内没有高层建筑物,每次晚上玩得精疲力尽地回到学校,或者深夜拖着疲惫困顿的身躯从图书馆出来,黄暖的灯光像是海面上的灯塔,给予夜归人安慰希望和鼓励。
见平仄好似目光放空地望着前方,施涧桑想了想,说:“你想不想到钟楼上面去?”
平仄一下子回魂:“真的可以上去吗?没听人说起过呀。”
“可以的,”他带着平仄边走边说,“大一迎新周的时候,有天晚上玩得很晚了,当时大家分几批打车回学校,我和祝鹤还有另外两个男生最后上的车。到学校以后,一个人突然说不知道钟楼让不让上去,祝鹤就说,理论上是不让上去的,但是实际上是可以上去的。”
平仄吸了口气:“然后祝鹤就带你们上去了?”
“三楼电梯出口对面,有一个小门通向钟楼。当时门锁了,进不去。祝鹤说,他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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