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追随他的残余部队有数千人,但在逃跑的路上人数越来越少,他们驻扎在明国城外,更有不少人偷偷溜进了明国的山林,到最后还追随拓跋玉的,不过区区数百人了。
拓跋玉被拓跋真逼得慌不择路,他的母亲是布闼族长之女,布闼族在草原西北之地,他却一路被逼着南逃,离得越来越远,无法搬救兵,此时走投无路,他便想穿过西边的西域诸国,绕道回去找布闼族。
谁知他们刚进入蒙芷国,便被守城的边将发现了。蒙芷当年是被老北堂王北堂傲攻破的,如今是明国属国,那守城的边将也是明国人,他见拓跋玉这队西厥人马在蒙芷境内穿行,便下令围剿。
拓跋玉想说明他们只是借道路过,但那守将下令发箭,他只好带人躲避,正好附近有片树林,他便带人躲入其中。
西域气候炎热,林中多生活着一种剧毒之蛇,当地人叫三步蛇。意思是被它咬了,三步即死。
拓跋玉也是倒楣,他的坐骑正好惊动了一条躲在草丛里的三步蛇,那蛇上来一口咬在马腿上,马一声嘶鸣,扬起前蹄。当时拓跋玉心慌意乱,措手不及,登时被甩了下来。
结果就是那么巧,拓跋玉落地时,后脑正好撞在一块不大的石头上,就这么摔死了。
事后拓跋真得到拓跋玉的死讯,也是一阵哑口无言。
他们西厥人生于马背,长于马背,可说骑为比走路都熟悉,结果拓跋玉却是从马背上摔死……这等死法连拓跋真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拓跋玉的手下见主子死了,便抬了拓跋玉的尸首降了拓跋真。他们到底是西厥人,不愿离开草原。
拓跋真将这些人收拢了,又把拓跋玉按照西厥人的习俗葬了,对外只说拓跋玉是在蒙芷城外被蒙芷人射死的。这个理由既不会太丢人,也不会让自己背上一条杀弟的罪名。
这些事都处理完,他也该回草原了,可是他差点回不去。
为什么?因为身体不适。
从离开遥京之后他就经常觉得疲惫,开始以为是这一阵劳心劳力,累着了,缓两天就好了,谁知后来精神越发不济,更开始呕吐。
这一吐,当真是天翻地覆,早也吐,晚也吐,几乎连马都骑不了。
拓跋真脸绿了。
上一次怀海莲娜时,他几乎没有任何反应,直到五个多月,肚子都大了,才因和言子星打架发现了这件事。
这一次他反应极为厉害。开始还没想到,但拓跋真曾经有过几个孩子,也见过自己的妃子怀孩子时的样子,便是再迟钝,也隐隐猜到了。
因他这次出来极为隐密,只是带着几个心腹轻装简从,没有带着大夫,又不方便寻医,只好压下心里的忐忑,等回到草原后再让老师阿素亚帮他看看。
不过他反应太厉害,动不动就难受想吐,实在骑不了马,处理完拓跋玉的事情,他便借口自己旧伤复发,让人准备了马车,动身返回王廷。
「呕……」拓跋真捂着胸口抱着一个痰盂,坐在马车里狂吐不止。
贴身护卫阿木此时也兼职小厮,在车外道:「大汗,您怎么样?」
拓跋真有气无力地道:「没事,晕车罢了。现在到哪儿了?」
阿木道:「已经过了莫西草原,再过几天就到王廷了。」
拓跋真点点头,道:「我这几天旧伤复发,无法骑马,只好坐马车赶路,行程上就慢了。你派人给秦将军报信,让他派人来接我们。」
阿木道:「是。」
拓跋真无力地歪倒在榻上,难受的闭着眼。
他捂着胸口给自己顺气,过了片刻,又是想吐,翻身起来抱着痰盂又是一阵干呕。
拓跋真觉得自己连胆汁都快吐出来了,他头昏眼花,扶着车壁喘气。看这样子,八成真是怀上了,他低下头,手掌轻轻放在小腹上。
怎么会这样?
在遥京与言子星在一起时,拓跋真一丝一毫也没想到自己可能会再怀上,因为阿素亚老师告诉过他,摩耶男子唯有动情才会受孕。
拓跋真始终不承认自己还爱着言子星,他觉得自己对言子星已经没有了感情,自然不会动情。既然不会动情,纵使沉溺于情欲,也不会有怀孕之虑。
其实这番话说了他自己也不信,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罢了。当时与言子星纵情欢好时,难道他心底真的没有想到可能因此有孕吗?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万一真是怀上了……后面的事才是问题呢。
拓跋真心情不好,身体也难受,返回王廷的路上折腾得够呛,除了当年在乌里木盆地养伤时高烧不退,即使是生海莲娜那会儿,他也没这么虚弱过,还要在部下面前做出一副无事的样子。
快到王廷时,秦子业给他送来封密信,海莲娜「接」回来了!
拓跋真大喜,登时有了精神,身子好像也没那么难受了,让众人快马加鞭,两日后,终于返回了王廷。
海莲娜被带回草原,一路上哭闹不止,让那些侍卫大为头疼。刚到王廷,小孩子受了惊吓,便病倒了。
拓跋真回到王廷,立刻去看海莲娜。
海莲娜发着烧,躺在榻上,小脸通红。
拓跋真心疼不已,对服侍的人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阿素亚跟在他后面进了大帐,闻言道:「公主受了惊吓,又不太适应草原气候。我已给她看过,服了药,这几天小心照顾,退了烧就无碍了。大汗不要担心,也不要责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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