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高如馒头的膝盖和肿成紫萝卜的腿,梁笙脸色变了:“他罚你了?”
澹台烨懊恼地叹了口气:“也怪我得罪在先,能活着出宫就算走运了。”
“三弟性子强势,你和他呛着来是自找罪受。”听了原委,梁笙又好气又好笑,拧好两条湿巾,搭在了对方腿上。
温热的毛巾敷在膝盖上,暖意顺着经脉流入心田,澹台烨一时情动,握住对方的手道:“阿笙,要是我就此废了,你会不会抛弃我?”
梁笙使了一把子力气,还是抽不出手,无奈道:“不会。”
“嗯,那我陪你坐轮椅。”
“胡说什么呢,不至于。”梁笙拿起药膏,仔细地给他涂在腿上,嘱咐道,“不出意外的话,梁焓会在两年内把你迁到吏部。只要裴咏配合,很容易提调我们的人。”
“裴家师老兵疲,不足为惧。”澹台烨道,“倒是那个燕重锦,深得帝心,他二人究竟有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梁笙回忆道:“我未曾听过什么流言。燕重锦仪表有亏,故以面具遮颜。三弟眼光挑剔,就算男女不忌,也不至于瞧上一个貌丑之人。”
澹台烨神色恍惚:“哦。”
“而且这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隔阂,并不如你想的那般默契。”梁笙还记得梁焓做太子时,对燕重锦的态度可是很不待见的。
“哦。”
“不过燕重锦乃忠君之臣,是我等大患,早除为妙。”
“哦。”
觉察到某人心不在焉,梁笙不禁抬起脸,莫名地望向对方。
“美人,你别这么看我......要命......”澹台烨有苦说不出。梁笙那双带着凉意的细手在他腿上摸来摸去,又酥又麻,身下早就起了反应。头上的血全冲到了第三条腿,他就是再聪明的脑子也转不起来了。
梁笙顿时明白了,立马停下动作,不自在地道:“你自己来吧,我先回去了。”
澹台烨一把拉住他:“夫人,你不能只管撩火不管灭火。”
☆、28
金殿传胪,黄墙张榜。三甲进士金榜题名,左文右武悬挂三日以昭天下,最后恭缴内阁。
新晋状元是裴紫衣,授翰林院修撰。
不明所以的大小官员皆向裴尚书道贺,只有裴咏自己想哭。
榜眼是东江澹台氏家主,授翰林院编修。
老百姓纷纷对梁焓刮目相看。新君登基之初就敢启用前太子旧党,如此不计前嫌,举贤不避仇,果然是帝王胸怀。
澹台烨摸了摸膝盖:“呵呵。”
探花张子望出身寒门,与裴紫衣、澹台烨同入翰林,官拜五品。
明面上看,世家依然垄断着满朝文武,只有极少数瞧出了平风静浪下的暗流涌动。
八月中,裴紫衣任刑部员外郎,请奏修订《大淳律》。一时间朝野震动,百官上书,裴氏一族成了众矢之的。裴咏不得不出面声明,与裴紫衣断绝父子关系。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御史弹劾云台巡抚裴纪年贪赃枉法、横征暴敛、强取民女,共列举十三条罪状。天子当庭震怒,诏令云台总督将裴纪年押解至东都,着三司公审。
裴紫衣哪会放过踩死裴氏嫡系的机会,亲赴云台积极查证,居然将桩桩铁罪坐实了。
太初二年春,裴纪年问斩。
此案牵连四十余人,连带裴咏一脉嫡系,尽数剥职流放,裴家就此倾落。就在百官惊惊惶惶,替颈上头颅擦汗时,裴紫衣已经悄然修完了《大淳律》,梁焓御批通过,满朝文武再无人敢上书抗议。
同月,梁焓擢裴紫衣为刑部侍郎。吏部侍郎澹台烨晋吏部尚书。礼部侍郎燕重锦晋礼部尚书。
太初二年秋,丞相林煵」省n男阁大学士安道如任内阁首竌翰林院副掌院学士张子望任次竌?/p>
一年后,大统领袁儿方告老致仕。燕重锦接职皇城统领,楚清升任内监统领。
不过三载时光,庙堂上下已换了模样。
太初四年春,帝诏告天下:浴兰节后,同兵部尚书宁伯温之女大婚。
五月初五。江陵城。
挂着谢客牌子的清落院子里,一个纤瘦的男人扶着房墙,颤颤巍巍地往前走了几步。一连走出两丈远,他秋眸一弯,方桃譬李的脸露出了绝艳的笑容。
真不容易,这么多年总算笑了一回,不枉自己趁着办差的空档跑过来探望。澹台烨盯着梁笙刚长出几两肉的身子擦了擦口水。
嗯,养得差不多了,应该可以开♂斋了。
脑子里正意淫着各种不堪的画面,梁笙腿一软,忽然栽倒下去。
“阿笙!”他冲过去扶起对方,“怎么样?有没有摔着哪儿?”
梁笙掸了掸衣上的尘土,摇头道:“没事,不用扶我。”就算扶也不用扶臀,谢谢!
“小狐狸,你让他自己走,越扶越走不了路。”身后传来一个雌雄难辨的嗓音。
玫红刺金的绣鞋踏出门槛,紧接着是一身华丽精致的广绫绣袍,黑白参半的长发逶迤坠地。
苏玉壶抬起妖冶的媚眼,风情万种地笑道:“老娘做的假肢绝对好用,但关键要看这位小美人的腿有没有力气。”
澹台烨回首道:“老狐狸,这次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弄到的,尽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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