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真用电热壶烧上水,打开隔开大厅和后院的玻璃门,ann正人立起来,脸贴在玻璃上,两只前爪啪嗒啪嗒的挠着门,门一开,它就顺着门移动的方向滑倒在地上。
比熊本来就是喜欢黏人的犬种,ann被关在后院半天早就坐立不安了,听到沈真开锁的声音就奔到玻璃门前等着跟主人玩抱抱,没想到沈真直接玩着手机上去洗澡完全把它忘在脑后。好不容易重获自由,比熊像真正的小熊一样屁股着地傻乎乎的坐了一会,沈真半蹲下身对它勾了勾手指,收到暗示的ann嗷的一声扑到他怀里,不计前嫌的糊了他一脸毛。
陆宣本来是听陆晗说了整件事后想和沈真谈谈,但是他听到那头对方轻声和比熊道歉的话后忽然觉得时机不太好,按照沈真平时的习惯,出于礼貌他在接听电话时会找个安静的地方,就算手边还在做事也很少弄出声,这会居然边逗狗边和他说话……
想到电话接通时沈真刚哭过一样的声音和又轻又软打着飘的语气,陆宣说:“我之前和小晗通过电话了,他在回去的路上。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你……刚回家?方便说话吗。”
沈真给ann换好狗粮,站起来的时候眼前一白,他一手撑着沙发,下意识的说:“哦,没事,你才工作完吧。”说到完字的时候,沈真手上一滑,躺倒的瞬间上下两排牙齿一合,悲催的咬了舌头。
陆宣就听见沈真话说到一半,倏然发出一声低呼,然后就是一连串乒里乓啷的谜样杂音,中间还夹杂着比熊兴奋莫名热情洋溢的叫声,不用看就能想象出灾难现场的情况有多惨烈。
陆宣把事故过程猜到了七八分,担心道:“沈老师,你没事吧?”
沈真痛完后清醒了点,自己也意识到不对了,他的思维仍然清晰而敏捷,但是他的大脑好像控制不了嘴巴和手脚,他小声的吸着气,手忙脚乱的把撞倒的纸盒果篮摆回桌上,忍着痛说:“没事,晚上喝了点酒,抱歉。”
陆宣挑起眉,心道果然,方才还有瓷器碎裂声,不知道是不是花瓶或者杯子摔破了,他怕沈真划破手,就说:“你别弄了,晚上看不清碎片,明天白天再收拾也行,困的话早点睡吧,我改天再打给你。”
沈真已经拿扫帚把地上清理干净了,他没有关客厅的灯,倒了杯水回房说:“不用,我不太困,你说吧。”
陆宣听着他因为鼻音和睡意显得有些含混绵软的声音,又是好笑又是无奈,他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半圈,把自己半裹起来说:“其实也没什么,我从网上看到你们学校发生的那件事了,听小晗说你最近有点低沉,所以想……”
一提到林玲的事,沈真的脑中那条看不见的线顷刻就被拉紧了,他突然想起昨天陆晗一脸认真的和他道歉的样子,思绪电光石火间一转,沈真心中只浮现出一个念头,陆宣知道他是个gay了,虽然他接受陆晗寄宿并非是有什么龌龊的心思,但身为家长的陆宣未必这么想。
醉意让他无法进行更理智的判断,沈真带着一种无可奈何的坦然,平静的说:“你要把小晗接走吗?”
沈真口齿清晰,略微低沉的嗓音听不出情绪,陆宣有点没反应过来,说:“嗯?怎么突然这样说,是二老要回去住了吗?”
陆宣这样回应,应当是还不知道他的性向吧……沈真身体一松,啪一下横着倒在床上,舒了一口气,说:“不是,没什么。我最近状态是不太好,影响到小晗了,对不起。”
陆宣敏锐的察觉到沈真情绪不对,他把语调尽量放得轻柔,说:“谁都有心情低沉的时候,这没什么的,真正要道歉的是我才对,大半夜的骚扰你。不过我最近比较忙,今天已经是收工最早的一次了,不是故意打扰你睡觉的,宽宏大量的男神大大,原谅我呗?”
耳边的声音清朗而柔润,音调舒缓,温柔得让人耳朵酥麻,沈真还是第一次听陆宣这么说话,有别于平常说话的声线,像在哄孩子似的,他忍不住笑起来,说:“你这语气……当在哄小孩呢?”
陆宣带着笑意说:“不哄小孩,哄你的,看在我如此诚心诚意的份上,能让我做一回知心哥哥吗?”
沈真闻言沉默了,陆宣在电话的那一头耐心的等他回答,过了半晌,才听沈真低声说:“你听小晗说了吧,我在林玲的家长来学校闹事的时候就知道这件事了,林玲最后见的一个人也是我。不,其实我早就发现她不对劲了,你还记得视频的时候我下巴上的淤青吗,那就是林玲撞的,但是我、我一直……”
陆宣微皱起眉,温和的打断他说:“阿真,这不是你的错,她本来就不是你的学生,你知道这事的时候她已经好久没去学校了不是了吗,连她的班主任也没发现问题,你才见过她几次,怎么可能预知到她想跳楼。”
沈真侧躺在床上弓起身子,一手捂住心口,声音沙哑的说:“不是的,陆宣,我是个胆小鬼。”
沈真侧躺在床上弓起身子,一手捂住心口,声音沙哑的说:“不是的,陆宣,我是个胆小鬼。”
这几天沈真一直在想,如果他在林玲的父亲闹上学校后立刻向冯老师提出建议到她家家访,或者在林玲道谢时他能反应快一点,开导鼓励她,是不是就有可能阻止惨剧的发生?可他什么也没有做,其中固然有不便干涉其他班班务的缘故,但是真正促使他沉默的原因是他的懦弱吧?因为他潜意识里害怕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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