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的池水,养些鱼怎么样?饿了还可以抓来吃。”
吃鱼!比干手一抖,手中的酒爵落了下去,扑通一声落入池塘中。
受德把脸埋在比干的肩膀上坏笑:“只可惜这池子里没有鱼,无福享用如此佳酿。”
他以为人间的酒是仙界的琼浆玉液吗?被一池子的水稀释过,依然甘香醉人。还是……他也记得前世红莲和白鲤是如何相识。
“这池塘有名字吗?”
“没有。”受德想了想,“就叫‘酒池’吧。我原本想给宫殿起名为‘瑶台’,可是天监司说不合适,还是起名为‘鹿台’。”
“鹿是凡兽中最有仙气的动物,挺好的名字。”比干靠在受德身上。山上澄净的空气会让人对距离的判断产生错觉,漫天的星辰好像就挂在屋檐上,一伸手就能抓下来。比干忍不住向天空伸出手。
“你要干什么?”受德却是吓得一把抓住比干,“叔父,我帮你把天上的美景都搬到人间来了,为什么你还不愿意留在人间陪我?”
“小傻瓜。我只是觉得好像能摘到星星一样。”鹿台中的摘星台便是由此得名,但是当时谁都没想到,“摘星台”会被后世谣传为“摘心台”。
“你要摘星星?”受德放开比干,“我去摘给你。”
比干还没反应过来,受德已经纵身跳进水池。
“受德!”比干匆忙跑下高台。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他不要命了吗?
天上没有月亮,漫天星辰越见璀璨,照得水面如同一池摇晃的水银,却不见人影。
“受德!”比干趴在水池边,水面的反光照得他的整张脸就如一块洁白无瑕的美玉,满头白发像是鱼鳞一样在夜色中发光,看得躲在水下的人忘了呼吸。
“受德!”比干心急如焚,正考虑要不要跳下去找,水面突然分开来,在夜空中溅出一片碎钻般的水珠。受德拿着比干不小心落进水池的酒爵,酒爵里的池水倒映出璀璨夺目的星光。
“叔父,你看,我为你把星星摘下来了。”
比干伸出莹白如玉的手接过酒爵,池边的潋滟水光在他的脸上轻轻晃动,惊喜的笑容让受德看得傻了眼。
就在比干接过酒爵的时候,受德冷不防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把他一起拖下水,原本想吓吓他,再英雄救美,顺便占点便宜,不料比干的水性比他还好。
世上会有不识水性的鱼吗?比干以前不会游泳,只是还没有习惯人类的手脚,也不知道人类不能在水里呼吸。现在受德才领教到了什么叫“如鱼得水”。
漆黑的水池中,比干整个人都晕出一层朦胧的白光,像是黑夜中的明月。披散的白发和宽广的白色袖子随着水流飘荡,仿佛是他在天上飞,不论受德怎样瞅准机会扑过来,他都一个转身就能轻而易举地躲过。
在如此清澈的水池中游泳的感觉果然特别好。比干在水里把受德捉弄到不得不浮上水面换气,自己还舍不得离开,依然全身浸在水中,怀念还在瑶池中的日子。人间很少有这么好的水池,又大又干净,简直和瑶池一样。可惜人不能在水里呼吸,不然通过如此清澈的水吸进去的空气也一定特别舒适,不过好在这里没有别的鱼和他抢地盘。真想以后每天来体会回到瑶池的感觉,就连从水底下看出去的景色都……从水面下再看旁边的鹿台,比干惊得瞪大了眼睛。
这哪里是鹿台?分明是西王母的瑶台!比干连忙浮上水面,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难怪受德要不惜代价地造这样一座豪华的宫殿,还觉得比干一定会喜欢。他是把西王母的瑶台连同整个瑶池一起搬到了人间!
见比干在水中对着鹿台目瞪口呆,受德游到他身边:“终于发现了?小时候做的那个莲花和白鲤的梦,对梦中的亭台楼阁,我只记得这么多。像吗?”等他游近比干身边,却发现他没有半分惊喜之色,只有惊恐。
在人间私造天庭的楼阁,如此大不敬,足以抹杀他在人世的一切功绩。
“叔父,不喜欢吗?”
“你知道我从来不喜欢这种东西。”比干勉强保持嗓音的平静,爬上岸,“拆了吧。”
“什么?”受德几乎要以为自己听错了。以前比干即使没说喜欢,也没说过不好。
“我说拆了!”
“这不是你在天上时住的地方吗?”
“所以我才叫你拆了!”比干愤然回过头,俯视还在水池中的受德,“这是天上的楼阁,不是凡人可以享用的。诸侯自封为王是多大的罪孽,你在凡间造这亭台楼阁,就是多大的罪孽。这一幢房子就足以毁了你一世的功勋,我以前为你花的心血就都白费了!”
“白费?”受德也爬上岸,任由晚风吹在湿漉漉的衣服上,带走他的体温,“叔父,你从来没有回答过我,为什么你费尽心机要我登上王位,却不要我为你做任何事?既然知道做明君很累,为什么非要把我推到这个位置上?我想和你避开这尘世的偏见去隐居,为什么你不愿意随我走?难道不是贪恋我登上王位以后能给你的荣华富贵吗?”
“荣华富贵?”比干摇头,“我像是贪慕荣华富贵的人吗?”
“那是为什么?”
为了不让他得罪神灵,为了让他逃过魂飞魄散的命运。可是他不能说,他什么都不能说。沉默了许久,比干才悠悠地叹出一口气:“受德,你不怕得罪神明吗?”
“神明能奈我何?像用雷电劈死武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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