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屁!”老头子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储君殿下还那么小,大王走了,把持朝政的还不是那群不把百姓当人看的狗官。”
“不是还有亚相吗?”野人不解。
“亚相?亚相都要被他们当做乱臣贼子杀了。”
“什么?你们不早说!”野人一把扔下嘴里的草茎,立刻催象向王宫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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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扬的钟声一如受德继位的当天,殷郊被押到九间大殿举行即位典礼,沉重的商王冠冕几乎要把他的脖子压断。
比干发现自己太天真了。他当初把殷郊护在后宫,摆明了是要在政治斗争的漩涡中参上一脚,还落下要挟储君的口实。如今不论是东伯侯还是微子,都容不下他。殷郊没有受德那么坚强,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不用说保护比干。虽然为了显示“宽宏大量”,微子没有判“要挟储君”的比干死刑,只是要他去继续寻找受德。不过比干知道,他或许有命走出宫门,但绝没有命走出朝歌。
大宗伯刚要宣布即位典礼开始,就被大象的嘶鸣声打断。
滚滚黄土之中,一群大象直奔九间大殿,侍卫谁都不敢拦,只能赶紧让到一边,眼睁睁地看着象群绝尘而去。
领头的大象跑到九间大殿前面,训练有素地停下,跪下前腿,让背上的人落下来。侍卫刚想拦住擅闯九间大殿的人,就被象鼻子一边一个有多远扔多远。
骑象的野人照着大门一把推上去,只听见“轰隆”一声,九间大殿的铜铸大门居然应声而倒。
满朝文武都惊得回头看向大门,只见一个野人如入无人之境,直指坐在商王玉座上的储君:“臭小子,给孤滚下来,孤还没死哪!”
“父王?”殷郊定睛看了看,一把扔掉头上的冠冕,扑向外面的野人,“父王!”
受德居然回来了?眼看着就要到手的王位又没了?看到外面赤身luǒ_tǐ、蓬头散发、被一脸络腮胡子遮得几乎看不见脸的野人,微子很想说这人不是受德,叫人把他赶出去,然后登上梦寐以求的商王玉座。可是看到倒在地上的铜门,还有不时从门口伸进来的象鼻,他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受德记起来还有自己这么一个鼓动谋反的罪魁祸首,叫大象把他拖出去踩成肉酱。
“没用的臭小子,都这么多年了,还没一点魄力,任着人捏。”受德一把捏上殷郊的脸颊,直痛得他龇牙咧嘴,“你叫父王怎么放心让位给你?”
“那父王就别让位了。”殷郊恬着脸嬉笑。
要不是听说比干会有危险,受德就等殷郊继位,然后自己撂挑子,带着比干远走高飞。想不到这小子只有一张脸和受德还有几分相像,完全不堪重任,居然差点害死比干。果然还没到能退位的时候。受德环视了一圈满朝文武,看得他们一个个都低下头:“孤不过是去驯象,是哪个乱臣贼子说孤已经死了,图谋造反?”
文武百官立刻齐刷刷跪了一地:“吾王圣明,奉天承运,万寿无疆!”
“万寿无疆?”受德冷笑,“我看,盼着孤早死的人可不少啊。”
九间大殿鸦雀无声,只剩受德自己洪亮的声音在宽广的穹宇间回荡,扫荡着每一个人的耳朵。
“有马,多马,全部出班。”受德指了指九间大殿外,“以后大邑商有象骑兵了。”接着颇有成就感地看向九间大殿一角的白色身影,第一次看到比干挂不住往日的云淡风轻,似乎真的很想干脆弄死他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章 世外桃源
受德回来没多久,把朝廷狠狠地整顿了一番,就一句“再去抓几头野象回来驯”,又骑着象离开朝歌,去野象聚集的树林。
夏末秋初,天气还有些炎热,很远就看见站在林子边的一抹白色身影。风吹动单薄的衣衫裹在他身上,隐隐能看到让受德疯狂的纤细曲线,只有不时拿出帕子擦汗的动作说明他不是寒暑不侵的神仙。想到那个小巧的琼鼻上汗珠密布的样子,受德再也按捺不住,催着大象跑过去。
听到大象的嘶鸣,白色的人影回过头,还来不及躲开,就被象鼻卷住腰,送到骑手身边。
受德伸手抓住吓得惊慌失措的比干抱在怀中:“叔父,别怕,它不敢伤你。”接着便吻上想了一个月的嘴唇,“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想我?”
他还敢提!“你还知道回来。”比干咬上受德的嘴唇,直到尝到血味,“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差点发生政变?”
难得看到比干露出像个凡人的表情,受德只觉得有趣:“我怎么知道殷郊那么没用。”
“殷郊才十岁。你十岁的时候懂什么?”想起一个月来受的委屈,比干把脸埋在受德的颈窝,“被说成是要挟储君也没关系,被处死也没关系,可是殷郊问我会不会永远陪在他身边,我……我感觉就像看见小时候的你。所有人都说你死了,我不相信。我想去找你,可如果我留下殷郊一个,他就……”
“那小子别的不行,和我抢人的胆子倒是有啊。”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殷郊几乎一出生就霸占了比干的怀抱,让受德嫉妒了很久。
“你……”比干气结,“既然没事,你就不会先报个平安吗?”
受德吻上比干的耳朵:“现在你知道你说要给我父王殉葬的时候,我是什么心情了吗?我可是很记仇的。”
比干只骗他哭了一场,他就失踪一个月来报复他?
见比干真的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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