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白清儿”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飘来一般,“他说从星星可以看出很多玄妙。”
“什么玄妙?”
“今年九月左右,河南、山东会发大水。朝廷光顾着对付各路反王,肯定置黎民百姓于不顾,反王们各自为阵,也可能为了军粮自相残杀。如果瓦岗先一步攻取黎阳仓,不但可保证己方的粮饷供应,如果开仓赈济灾民,还能得到河南、山东百姓的爱戴,瓦岗的势力便可进一步扩大……”
王伯当原本只是随口问问,以为“白清儿”最多不过是认识几颗星星而已,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夫人会占星?”
“跟着夫君学了一点皮毛而已。”“白清儿”连头都不回,“可惜医者不自医,占卜也是一样,只要是和自己有关的事,就什么都看不到。”
如果说发大水只是占卜,后面的话可是放眼天下大局,没有一定的军事知识,根本说不出这些话来。王伯当硬吞下所有的惊讶:“夫人的夫君……莫非也教过夫人行军打仗?”
“女人家学什么行军打仗?”“白清儿”淡雅的微笑像是一抹白色的夜来香在夜色下舒展花瓣,“他只是经常叫我陪他玩行军布阵的游戏。”
“怎么玩?”
“在沙盘上拿旗子当士兵,两军对垒,一决胜负。有时候是重演历史上的著名战役,有时候是照着大隋地图布好沙盘,双方随机取旗子对垒。”
王伯当越听越是胆战心惊:“听起来十分有趣。既然睡不着,夫人可有兴趣去王某房里厮杀一局?”
可算是上钩了。李建成存心引起王伯当的注意,连着几日半夜里起来吹冷风看星星,就是为了他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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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伯当只有独自一人,无妻无子,住的地方虽然不错,却因为没有女主人而显得一片混乱。“白清儿”主动去泡茶,王伯当摆好沙盘和旗子,两人入座后,“白清儿”大概说了说“游戏”的方法,王伯当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李夫人,王某深夜把你叫进房里,夫人就不怕王某心怀不轨吗?”一个女人肯在深夜里跟着一个不是很熟悉的男人进卧房,不是人尽可夫的yin娃□,就是心里有鬼。
“当然怕。”“白清儿”对答如流,“只是……”
“只是觉得王某应该是正人君子,不会做出逾矩之事?”王伯当冷笑,“那王某可得多谢夫人抬爱了。”
“不敢当,该是妾身请丞相原谅妾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白清儿”瞥向王伯当手边已经空了一半的茶盅,“茶里下了软筋散,虽然对日常生活不会有什么大影响,不过到明日天亮以前,丞相是别想提气与人动武了。妾身武艺不精,不过对付五六个不会武功的男人,还是可以自保的。”
王伯当试了试,果然如“她”所言,不禁失笑:“夫人好手段。用毒该不会也是你丈夫教的吧?”
“丞相,客房那边的水井和其他人用的水井是不通的吧?”“白清儿”不答反问,“否则要是引狼入室,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很不幸,瓦岗寨所有的水井都是相通的,如果“白清儿”想使坏,只要在井里投毒,整个瓦岗寨就无人能幸免。
这女人……应该没那么厉害。王伯当连忙顾左右而言他,开始和“白清儿”玩打仗游戏,虽然各有胜负,他却是越来越为“她”鬼神莫测的布军方式震惊。王伯当现在已经可以确信“白清儿”对他们绝没有恶意,不然他们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又输了一局,王伯当长舒一口气:“夫人真是女中儿郎,王某认输了。幸好夫人不是瓦岗寨的敌人。”
“丞相过谦。”
“不,王某该替整个瓦岗寨多谢夫人才是,对冰冰和彩霞不吝赐教,还透露河南、山东发大水的消息,卖了那么大的一个人情给瓦岗。”
“妾身一行在此多有叨扰,小小心意,只是知恩图报罢了。”
“只是夫人这样帮瓦岗寨,会不会对你的夫君不利?”
图穷匕见了。“白清儿”终于抬起眼:“妾身不明白丞相是什么意思。”
“夫人的丈夫如此能干,又有夫人这样的贤内助,如今天下大乱,难道他就不想趁机分一杯羹?”
“天下大乱,群雄看到的是满足野心的机会,妾身看到的却是百姓夹在其中受苦。妾身愚见,群雄各立为王,纷争不断,中原四分五裂,只会给外族入侵的契机。分不如合,如果万众一心,总好过让塞外蛮夷趁虚而入,生灵涂炭。”
“哦?”王伯当颇感兴趣,“可是群雄彼此都不服气,夫人以为谁最有资格号令群雄呢?”
“恕妾身直言,西魏皇帝并没有帝王之相,但是瓦岗北面常有紫气升腾,真龙天子该是在北面。”
“在晋阳?”王伯当冷笑,“夫人说的真龙天子,莫非是李渊?”
“白清儿”不做声。
“听说李渊在晋阳起兵,让其长子李建成携家眷去晋阳与他会和,若是王某没有猜错,夫人的丈夫就是李建成吧?”
不是丈夫,“她”就是李建成本人。尽管心里暗自好笑,“白清儿”还是故作为难地点了点头。
难怪“她”一开始吞吞吐吐的不敢说出身份,王伯当以为自己什么都明白了。“天下纷乱,各为其主,夫人帮着自己的丈夫,也无可厚非。请放心,王某不会因为夫人是李渊的家眷而为难夫人,也不会把这事说出去。”
“诸位英雄……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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