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下凡的神仙吗?”刘彻抚上霍去病的脸颊,“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好像凡间的一切都留不住你一样。”
“只要皇上觉得我有用,我就不会走。只是皇上真的把我当天子剑吗?”
“怎么不是?我不是一直把你佩带在身边吗?”
“是剑,不是剑鞘?”被天子“剑”插的。
霍去病最大的本事就是不论多好笑的话,他都能板着脸说得极其严肃。刘彻闻言,直接笑喷,等到回过味来,才发现他是在抱怨:“以你的才学和武艺,做个‘剑鞘’确实可惜了。不能怪有人在背后嚼舌根,是我错把雄鹰关进了笼子。要是你有所成就,就不会有那么多人说你是靠出卖色相才陪在我身边,是我的宠爱束缚了你。”
霍去病突然换了个话题:“前几日我看到陇西官报,说河西浑邪王、休屠王派虚连鞮、呼延利、乌洛兰等大将驻扎边关,威胁大汉。看来去年漠南大捷令匈奴闻风丧胆,他们也开始戒备起来了。”
霍去病总能提出很好的意见,所以刘彻从来都是任由他随意翻阅各种奏折、军报,想不到他都能一字不差地背下来。“朕也有意挟漠南大捷余威,一举扫平河西。”
“河西是匈奴的咽喉,必须拿下。可是当地地势奇险,如果准备不足,恐怕难以求胜。”
“那么朕的‘小丞相’以为如何呢?”
“东离王已衰,匈奴上下肯定以为我国欲攻打河西,我们不如利用这个错觉,出塞直攻伊稚斜。”
从古至今,有哪一个中原君主敢直接出塞攻打匈奴?刘彻不禁重新打量霍去病,无法想象这样一副温文儒雅的外表下是和他一样桀骜不驯的灵魂。
“好主意。”刘彻心情大好,“朕向来愿做旷古未闻之事,也好给后世留点先训。”
眼前的中年汉皇正如前世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商王。一千年过去了,曾经的家人朋友都成了史书上的文字,甚至整个世界都变了模样,万幸眼前的人还是一样的人,上天委实待他不薄。
“卫青曾经告诉过我,说他在漠南大捷中出兵白岭是你的计策。”
“些许拙计,不足挂齿。”蹴鞠真是一种挺好的军事演习方式,霍去病三天两头去建章营蹴鞠,其实是从卫青手下挖人。只是挖得多了,连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给卫青出主意来还人情。换了是别人,肯定会把功劳都揽在自己的身上,想不到卫青这么老实。霍去病前世看惯了朝堂上的口蜜腹剑、笑里藏刀、尔虞我诈,卫青的老实让他觉得挺新鲜。
“别太谦虚了,有功就该赏!”
“寸功未立,如何封赏?”霍去病终于抬起眼,“如果陛下真的想封赏,就让我随军出征。”
“你想去前线?”刘彻吃了一惊。
霍去病不容置疑地点头。
“你别看你舅舅打了胜仗风光,这都是用性命拼来的。行军打仗可不是玩。”
“我知道。”
“留在我的身边不好吗?”
然后一辈子被说成是以色侍君的嬖幸?霍去病只是静静地看着刘彻,深不见底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但是刘彻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知道你心比天高,也知道你能力出众,可是和你舅舅一样,太温柔老实。”
温柔?老实?霍去病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种词形容自己。
“你以为我不知道王孙一直在刁难你吗?他还算客气的,军营里可都是不懂礼数的粗胚。”
飞廉、恶来、费仲都是奴隶出身,难道军队里的“粗胚”能比奴隶还不懂礼数?
“我是怕你被人欺负。”
被人欺负?他不去欺负别人就不错了。“韩大夫精通匈奴的风俗、习性,而且匈奴话也说得很好……”
“所以你就送上门去任由他刁难、羞辱?”刘彻整天要和霍去病形影不离,就是怕他去韩嫣面前委曲求全,白白自取其辱。
霍去病不是整不过韩嫣,只是懒得和这种人计较罢了。
“还是执意要去吗?”
霍去病还是点头。
“好吧。”见犟不过他,刘彻只能让步,“要是你能让王孙吃一次亏,我就让你去。”
“君无戏言。”霍去病举起手掌。
刘彻与他击掌为誓:“但是我先提醒你一句,王孙是韩信之后,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
刘彻以为霍去病会知难而退,乖乖留在他身边,不料他却是带着几分不屑勾起嘴角。韩信之后又怎样?霍去病上辈子和人斗心眼的时候,天底下还没有韩姓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章 试牛刀
出征在即,大将军卫青正忙得不可开交,听说霍去病登门拜访,卫青有些诧异。
卫青觉得男人就该接受女人的侍奉,一个大男人像女人一样给别的男人侍寝,简直是奇耻大辱。由己及人,卫青以为所有人都是和他一样的想法。霍去病的学识、武艺都出类拔萃,把这样一个出色的年轻人送给刘彻糟蹋、帮卫子夫争宠,卫青觉得颇愧对于他。不料霍去病却对做嬖幸之事安之若素,甚至还挺喜欢和刘彻在一起,对后宫和朝堂上各种难听的流言蜚语听而不闻,好像和刘彻在一起的快乐就足以让他忽视其他的一切。
原本以霍去病的才能,完全可以靠自己的能力出人头地,可他竟贪图荣华富贵到不惜出卖尊严!虽然卫青也知道,霍去病是奴隶出身,又是不被父亲承认的私生子,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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