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冯紫。她就跪在那块墓碑前,什么都不说,只是久久凝视着上面那张老旧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就是冯紫的妈妈了。不得不说,她是一个响当当的美人,美而不妖,冯紫眉宇间那股淡淡的英气似乎也是遗传她的。
红叶觉得她应该是受生活所迫,才去干那种勾当。
冯紫除了她的妈妈,从未讲过她过去的任何事。那段阴暗的童年到底影响了冯紫多少?她的性格是否也跟那段经历有关?
红叶想多了解一些冯紫,多了解一些这个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女孩儿。
“她叫苏晓月,刚上大学那时候,跟一个花花公子上了床,也就是那次怀上的我。”冯紫说,她的语气一如往常的平静,仍旧是带着诉说他人故事的语气。
红叶没出声,等着冯紫的下文。
“我都不知道那个男人叫什么,长什么样子,她从来都不跟我说。每次我一问她,她就说像我们这种人,是高攀不起那种有钱人的。”冯紫自嘲地笑笑,“她的父母,啊,就是我姥姥姥爷,虽然我从来没见过他们。他们知道了她怀孕之后,一气之下和她断绝了关系。”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自己的女儿被**害的这么惨,居然还要不管不顾?”冯紫的右手不自觉地握紧,一字一顿。
红叶能从冯紫的语气里听出来她还是很在意自己的妈妈的,虽然冯紫从未正式的称呼过她为“妈妈”。
“她勉强找了份工作,工资不高,那些同事还总是对她动手动脚的。刚开始她每次下班都会抱着我哭,哭累了就去给我做饭,虽然不怎么好吃,但她还是会很用心的去做。”冯紫的手指轻轻扶过照片上的女人,“出租屋很冷,也没什么家具。我们两个就挤在一张老旧的单人床上,几乎每晚都会被冻醒。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记事那么早,可我宁可永远对世界保持着一种懵懂的状态。”
“有一天,她下班回来,带着一盒化妆品和一叠钱,我那时候虽然记事了,可还是不懂她是怎么搞到这些东西的。后来才知道是单位领导送给她的,代价就是……”冯紫低下了头,她似乎在强迫自己说下去,“和他上床。”
冯紫的呼吸开始急促,她在回忆她最不想记起的往事。
红叶也跪下来,靠在冯紫身旁,帮她把发丝埋在耳后,轻轻地保住她的肩膀,等她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
“别说了,好吗?至少你现在有我,还有陈枫他们啊。我们都在你身边,陪着你。忘掉那些吧。”
“叶子,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让你同情我,我只想找个人倾诉,让我说完吧。”
红叶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了。
这些不堪回首的过去就像是体内的毒素,冯紫在想办法把它们从自己身体里排出去。
“从那以后,她不时的往家拿钱,也越来越喜欢打扮自己。我当时也很高兴,觉得这种苦日子到头了。直到,一个女人的出现。”
“那个女人在一天早上突然闯进我们家,把她拽到大街上,叫出了周围的邻居,扯着嗓子喊就是你这个臭勾引我老公之类的话。那时候我还不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她被欺负了,我应该帮她。可我也打不过那个女人,被她一把推到一旁。”
“那个女人骂累了,又踹了几脚才离开。她趴在地上哭,妆都哭花了。我走过去想抱抱她,被她骂走了。她骂我是个灾星,一切都是因为我才变得这么糟糕。我想问她,为什么要骂我啊?我做错了什么?”
“她辞了职,搬了家。我也从小学毕业了。也就是在这时候,她开始做了妓女。”冯紫没办法再用那种淡然的语气说下去了,这是她最痛苦、最不堪的回忆,她要彻底丢掉它们,“每天放学到家,我都会被关在门外,听着她在屋里的。日子勉强维持。我上了初二,有一次暑假,她被几个警察抓走了。关了好几个月,那段日子我一直吃百家饭。开学之后,我的同学都不知道从哪听到了这个消息,都说我是野种,妈妈是个妓女,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是个贱货,。”
“但那是她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冯紫突然挣脱了红叶,她冲着墓碑大喊,撕心裂肺,“我他妈什么都不知道!妓女的孩子就一定是吗?!我那时候所受的屈辱,都是因为你啊贱货!我们都是对方的扫把星,那你这个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
冯紫的脏话不堪得就像她的那段童年。
红叶看着冯紫,她的每一个句子,每一个词都像匕首一样在刺伤她的心。
听者已然如此,述者该当如何?
冯紫又骂了几句肮脏不堪的话,最后像泄了气的气球,瘫坐在地上。
红叶上前重新把她抱在怀里,替她擦掉眼角的泪水。
纵然你有万般本事,纵然你有双刀在手,纵然你有战功无数,可你,终究是个女孩儿。
“我初中没有毕业就辍了学,”冯紫重新开始了叙述,“没有一个孩子愿意跟我一起玩儿,所有人都……嫌我脏。”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突然破涕而笑,说:“除了小的时候碰到的陈枫,我之所以没告诉他我的名字,是怕他知道我就是那个勾引别人老公的的孩子。我怕连这个唯一的、短暂的朋友都留不住。”
“辍学之后,我开始帮她招揽生意。那些男人有的付了钱,有的没付,我看着她死死拽住他们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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