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来翻去却怎么也看不进去,二十分钟才读完了会议流程,参会人员介绍还没看到一半。
谭教授和言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看言奕那架势,让他半路把人交给120的可能性不大,多半会跟到医院去。这一去一回没有两三个小时估计是回不来的。
深夜的山间公路可不好走,好几个地方弯道又猛又急,车子又开得快,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顾南越想越不安,找出电话,手指都按在键盘上了,却不知道该拨给谁。
他没有言奕的电话号码,谭教授的倒是有,可是打给教授又觉得有点冒失。
正犹豫着,手里电话突然振动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
“喂,顾南......”言奕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顾南心脏陡然加快。
“谭教授跟车一起回来了,我现在跟120一起去医院。你们那边处理完了吗?”听筒里有隐约的救护车笛声,言奕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这边都处理好了,没有其他问题。我们都回房间了。”顾南回答,捏着手机的掌心里不知怎么有点湿。
“那就好,你先睡,我会打车回来的,实在不行就明天早上回来。”言奕顿了一下,补了一句:“别担心。”
“......没人担心你。”顾南被噎了一下。
“嘿嘿......”言奕轻轻笑了一声,声音里透出些放松。顾南由此判断那两个伤者的情况应该不是太糟糕。
“那我挂了,你早点休息。”
“......好,”顾南迟疑了一下,忍不住还是叮嘱了一句:“半夜山路危险,还是明天回吧。”
“嗯。”
电话那头的言奕弯起了嘴角,挂了电话,对车里的急救人员露出个暖暖的笑容。
顾南想了想,打电话交代前台等会儿注意接一下谭教授他们,又下楼把客厅和楼梯的灯都打开。后花园的温泉池已经放满了水,在烛光里朦朦胧胧地冒着热气,池子里没看见罗红叶。两人的房门关着,有电视的声音传出来。
顾南敲开门,跟何敏说了几句,上楼回了房间。
顾南看着宽大的双人床有些伤脑筋。
言奕今晚多半不会回来,要不,就这么睡吧。
顾南拉过被角,半靠在床头继续看资料。不一会儿就听到有人上楼的脚步声,立刻跳起来开门,果然是谭教授。
谭boss显然被突然打开门的顾南吓了一跳,瞪了他一眼说:“言奕去医院了,今晚可能不回来,你别等了,自己睡吧。”
“好。老师您也早点休息。对了,温泉池水放好了,干净的没人泡过,房间里有一次性的泳裤,您要不要......”
“不了,年纪大了不好这个。”谭教授摇摇头,回房休息了。
顾南下意识地还是给言奕留了盏门灯,躺回床上,忙碌的一天终于要结束了。又看了会儿资料,疲倦袭来,慢慢迷糊了过去。
两个小时后,言奕轻手轻脚地用房卡刷开了门。
床头阅读灯温暖的黄色灯光打在顾南脸上,投下模糊的阴影,会议指南掉在床边地毯上。
言奕走过去关掉顾南头顶的阅读灯,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中央空调的出风口声音有点大,调到最低档才感觉差不多合适了。
好累。
终于把人送进了医院急救室,看着深沉的夜色,他一点犹豫也没有的找了个计程车就往回赶。那司机也是个胆大的,仗着晚上车少,差点没玩儿起漂移来。下车的时候山风一吹,右半边脑袋就开始疼,太阳穴一抽一抽的跳。
等进了房间,看到那个人安静的睡颜,心里突然就暖了,头也没那么疼了。渴望如此渺茫,而现实却仍然存在温暖,他不一定给你浓烈的感情,给你甜腻的**,却平安健康地在身边。
看着另外半张床,言奕有小小的犹豫。
是睡呢是睡呢还是睡呢?
言奕有裸睡的习惯,不过这种情况下选择裸睡明显是不明智的,所以他只好翻出件大t恤和内裤,进了淋浴间洗澡。
因为怕吵醒顾南,他把洗手间门关得很紧,温热的水流扑头盖脑地淋下来,皮肤迅速发红。
好可惜呀,不知道他们几个泡了温泉没有。
言奕一边在身上搓搓洗洗,一边惋惜地暗叹。幸好会议有四天,明天还有机会。
因为没脱衣服,顾南其实睡得并不算安稳,隐约听到点响动,迷蒙地睁了下眼睛。
顾南睡的那一侧,正好面对淋浴间的磨砂玻璃,幽暗房间中,透出一片暖黄的光影,就在他眼前。此刻模糊的光在玻璃上投下了一个人影,轮廓分明却不辨眉目,于夜色中悍然入眼,镂刻入心。
那只是无意识地睁眼,其实脑子并不太清醒,于是顾南合上眼睛再次沉入梦中。
夜幕下的酒吧。舒缓的蓝调,低语的男男女女,晶亮的玻璃杯,独脚的吧凳,戴着黑眼罩的调酒师。
顾南独坐在吧台前喝酒,第三杯龙舌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爱上有些微醺的感觉,似乎那种迷蒙中的快意悠悠然地挠中了骨子里的痒,带着些微的兴奋,意识却清醒着旁观周围的人和事。
身边有浓妆的女人走过,抛来一个有明显含义的眼神。顾南偏开头抿了口酒。龙舌兰其实不适合小口小口的喝,一杯到底的爽利火辣才是它的风格。
酒杯眼看着见了底,咕嘟嘟从杯底冒出金黄的酒液来。顾南捏在手里看杯中波光潋滟。
空间里弥漫的音乐很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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