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朴的手抱住枕头,轻轻摇了摇头。他现在的话极少,不到必要的时候一声也不会吭。桑羽总是担忧地悄悄溜进房间看他,生怕他出什麽状况。
“那个混蛋骆奉泽,我真是看错他了,竟然让你伤成这样!”桑羽义愤填膺,又若有所思道:“不过我在医院看他的样子,又不像是他干的,倒是那个孟延很可疑......”
“小羽,我想睡一会。”靖朴淡淡道,瘦削的侧脸棱角隐现,苍白而脆弱。
桑羽叹了口气,为他盖好被子轻轻关上房门。宗承远坐在客厅看报纸,两条长腿架在茶几上。桑羽走过去疲惫地靠在他身边,不由自主地仰天长叹。
“做什麽?怨妇一样。”宗承远没有抬眼道。
“看到靖朴这样,难道你就不气愤?你不觉得你很没良心吗?”桑羽炸毛,狂摇对方的肩膀。
宗承远被摇得七荤八素,半晌才稳定下来,“他现在要的不是去帮他报仇,也不需要别人看他可怜而给予同情或者怜悯,他只想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你如果再去做那些意气的事情,他会安心?”
桑羽被他说得无可反驳,只好缩进沙发里呆滞道:“劳驾拿份报纸看。”
“好!。”宗承远用脚趾夹住茶几上的一叠报纸递过去,遭到桑羽的毒打,两人闹在一处,不免发出很大的声响。
“嘘......”桑羽小声道:“他睡了,别闹。”
宗承远抚著桑羽的脖颈,挨在他的耳边悄悄叹息:“你说两个人在一起,怎麽就这麽难?互相折磨得要死要活......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也可以向骆奉泽施加压力。”
“我倒觉得他不像是罪魁祸首,”桑羽思索道,想起自己与他在楼道里面说过的话,越发觉得另一个人的可疑。这个时候,桑羽的胃不合时宜地咕咕作响,宗承远笑著站起来卷起袖口。
“看为夫露一手厨艺,保证你和靖朴吃得好睡得香。”
“小羽,你说我像不像个废人。”靖朴一口一口地喝桑羽喂给他的汤,看著对方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禁淡淡笑起来。
“胡说,”桑羽道:“你比谁都坚强厉害,怎麽会是废人。”
“我其实可以下床走动,过两天就能回去了。”
桑羽诧异地看他:“回去?回哪去?”
“回家......你们现在都这麽忙,还要回来照顾我,”靖朴在桑羽反驳之前继续道:“你也说了,我不是废人,所以......”
“这里跟在郊外那个家有什麽区别吗?”
“总是不方便的。”靖朴低声道。
“是不是因为宗承远在?我可以赶他回去住啊!”桑羽以为靖朴看到自己与宗承远之间的亲密而觉得神伤,连忙急道。
靖朴呛了一口汤,面红气弱地咳了半天,半晌才摇头道:“怎麽会呢,我只是在那里住习惯了,好些东西用起来顺手。”
桑羽知道他是在找借口,也不戳破,只是不甘心地喃喃:“你让我怎麽放得下心?我一不在旁边你就出事......”
靖朴勉强笑著锤桑羽的胸口,仿佛又回到年少时相互间的嬉笑打闹一般。
奉泽坐在黑暗的客厅里,浑浑噩噩不知今朝是何日。他的手里攥著那包药粉,几乎要把袋子涅破。孟延已经好几天没有消息了,奉泽思索许久,还是给他打去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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