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分内之事,两位爷请。”李掌柜做个手势,邀请两人前往内室。
一边心里琢磨著,钱爷来那是理所当然的,他每个年末都要亲自查看皇城分处各大办事点的卷宗。但为何九王会跟著一起来,好似两人还很亲密?於是自然而然地想起最近流行的坊间小道消息……想归想,面上当然未露出丝毫冒犯之意。主子嘛,想做什麽那不是下人可以猜测可以评论的。
然而,钱荣只是因为烦不胜烦庄九的纠缠,才带著他一块儿,因为庄九说得也有道理,他想看看银松堡的“东西”,顺便也让钱荣看看他的“东西”。
进了屋,几本账簿都已经整齐地摆在桌上,钱荣过去,拿起一本翻了翻,然後递给庄九:“这是银松堡粮商行今年的结算和明年的预测,王爷有何见解?”
庄九结果,翻看著,一边点头微笑:“江南一片的供粮商都被你们给收拾了……嗯,山东那边也有,河北河南……”
庄九抬头,看著钱荣,笑得很是玩味:“你们可是把小半个江山的供粮都给控制住了。”
“银松堡向来知道尺寸,不会抢在皇家前面。”钱荣淡淡答道。
“这本,”庄九抖抖那账簿,“只是一部分吧。”
“你说呢?”钱荣反问。
真实的完整的账簿怎能轻易让外人看到,两人心知肚明。
“但全都是真的,没有掺假。”钱荣说,“这是开年会时给各位掌门掌柜看的。”
“那完整的那些呢?”庄九笑问。
“只有堡主和我们几个能看到。”钱荣也如实回答。
“是吗,”庄九笑著放下一本,又拿起一本翻看,“希望以後我也能有这个荣幸。”
“……这个王爷可以放心,”钱荣勾起嘴角,“如果真的结盟,我们会专门为王爷准备一本的。”
“……”庄九扯扯嘴角。
“怎样?王爷可还没说您的见解。”钱荣也拿起一本翻阅,随口问。
“你们在云南,南海一带,是吃了不少闭门羹吧?”庄九亦是随口问。
钱荣看他一眼:“没错。”
“若我说我有门路呢?”庄九笑问。
“真的?”
“我何须对你说大话?”庄九笑著摇摇头,“我母妃年幼时在南海长大,和那边的齐家有很深厚的情意。云南,是我舅舅的地盘。”
钱荣看著庄九,似在考虑他话中的真实性有多少。
“不光是那边特产的小米和粳米,玉器和珍珠的市场我也可以拿到。”庄九接著说,双眼诱惑似的看著钱荣,“所以小钱,好好考虑吧,和我结盟,对你们是有百利的。”
“伴随而来的也是百害的风险。”钱荣很是冷静和理智。
“若是小十三真地坐上了那位子,银松堡便更是有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哦。”庄九继续劝诱。
钱荣却敏锐地抓住了点东西:“‘真地坐上’?”
庄九叹了口气,带著些无奈的笑:“那小子,其实还没想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麽。”
钱荣沈下面色。
庄九苦笑著摇摇头,解释道:“我们,其实更像是被三王那边推著前进。从最开始的不得已的反击,然後越做越大。你也知道,有些人天生适合,却不一定喜欢。”
钱荣没有再说什麽,只是放下手中账簿,淡淡道:“看完了的话,我们再去下一家。”
“嗯。”庄九再度勾起微笑,点头。
在皇城过的年,庄九自然也是来凑了热闹。
立春以後,钱荣提起笔来,再给苍墨写信。
庄九一直以来表现的诚意倒是十足,连十三皇子还不确定愿不愿意做那位储君都告知於他。加上那些承诺给予的互利的地方,钱荣一一写上。从他的角度来说,即使庄九曾经让他烦扰,但对事不对人一向是他的优点──或者说缺点──他认为庄九可以信赖,或者说,是个可以值得信赖的男人。无论现在十三皇子的意向如何,若只是考虑庄九的因素,钱荣建议苍墨,关於结盟一事,可以考虑得更深了。
信交给张立山让他发出去後,後者站在书桌前,有些踟蹰的:“那个,钱爷,或许本不关我的事……”
钱荣挑眉:“怎麽?”
“呃,最近,最近,”张立山搔搔後脑勺,“谣言流传得厉害……”
“什麽谣言?”钱荣有些不好的预感,近日一直和庄九周旋试探,无暇顾及其他事情。
“说九王对您情根深种忠贞不渝非您不娶!”张立山一口气说完,不大敢看钱荣的脸色。
钱荣睁大了眼:“从哪里听来的?”
“到处。”简单二字,道出所有奥妙。
谣言这个东西,若是刚出现的小苗头,没有人即使拔出,就往往会在人所不知的黑暗的潮湿的地方,默默地自由自在地生长,直至最後,粗壮的藤蔓枝叶四散开来,无所不在。
钱荣让自己先冷静,细细回想,是了,近日几乎日日和庄九同进同出,庄九又无时无刻表现出他的热忱和真诚……钱荣皱下眉头,倏地起身,既然已经怀疑,不妨去找那本尊问个清楚,到底是不是庄九搞的鬼,若是他那用意又何在?
看著钱荣提脚跨出书房,张立山愣愣地问:“钱爷去哪里?”
“九王府。”钱荣简单答道。
“噢,”张立山答道,“那还回来吃晚饭吗?”
“……”钱荣回头,眯眼盯著张立山,“不要告诉我,你也相信那个,‘谣言’?”
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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