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去把你的礼服袍子换了吧。”布雷斯看了他一眼,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疲倦神情。
德拉科木然的坐着:“不。我得下去,阿斯在等我。我今天结婚。”
布雷斯吸了口气:“拉阳死了!你还要结婚?!”
德拉科茫然的看着他们,仿佛在问谁死了。
潘西起身走到布雷斯身边轻轻拍他肩膀,布雷斯抿了抿唇:“...潘,抱歉,让你去处理那些。”
潘西摇摇头:“马尔福夫人也在。”
“那位绿草小姐呢?”布雷斯的声音不咸不淡。
“作为惊吓过度的准新娘,她有权躺在休息室里不睁开眼睛。”潘西拉开了窗帘,让整间屋子充满了阳光。
德拉科微微侧首避开眯起眼睛,下一秒又仿佛被阳光灼伤一般跳起来:“我去找我妈妈——”
潘西看着旋风般冲出去的德拉科:“别逼他。”
布雷斯嗤笑了一声:“他就是个小混蛋!除了拉阳,谁会那麽宠他?!”
潘西看着外面灿烂的阳光。啊,拉阳。
潘西挽着布雷斯的胳膊走到马尔福家的地下二层,穿着整齐礼服的拉阳就躺在低温魔法阵里。玛姆红带香槟清新浓郁的芬芳气息仿佛从他全身飘出,他就像只是喝醉了在暂时小憩。
但是潘西知道,这个人永远不会再仰起头来对她微微笑着喊:潘西。
潘西第一次见到拉阳是在马尔福家,德拉科七岁生日的宴会上。
她清晰的记得那天自己穿着一套孔雀蓝的裙子,因为拉阳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好选择,黑色的头发这样看来多麽健康又有光泽。
潘西看着他那相同颜色的头发笑着行了提裙礼,拉阳像个哥哥一样给了她一块抹茶蛋糕,然后领着她去看花园里的白兰。
没有介绍自己,没有述说家世,没有表明与马尔福家的关系。从那时起潘西就该知道,拉阳这人永远带来惊奇,他绝不肯好好的做一个纯血巫师。
身在拉文克劳却和斯莱特林十分接近——当然,这不是很奇怪,毕竟两院集中了大部分的纯血世家,彼此间更有密密交织的姻亲关系——但他却似乎不太看得起唯纯血是从的观念,对血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同费尔奇和家养小精灵说话的态度都与任何同学教授无异,拉阳曾经解释过,别人付出劳力当享尊重,耍脾气使性子若非孩童就是非常粗鲁的举止,绅士所不为。
刻板的德国人叫板绅士自居的英国人麽?潘西笑得前仰后合。
这些,统统让他在四个学院的评价很微妙。
但潘西喜欢他,喜欢他身上那股安静之下蕴含的无穷自由气息。
不,这个喜欢,是友情的。在到达爱情前,被潘西理智的掐断。她知道拉阳的心里有一个人,只有一个人。他以为自己隐瞒得很好,但其实他只骗过了一个人。
骗过了那个他真正爱的人。
潘西看着那仿佛沉睡的男人:“布雷斯,他很辛苦吧。”
布雷斯过去安静的站在旁边看他的脸:“辛苦?换成我,宁可跑到南极去对着企鹅和苔藓。”
“你说我们如果——不,是如果他没遇见我们,会怎样?”
布雷斯叹了口气:“这世界梅林只创造了结果,后果,没有如果。”
潘西固执的不肯相信,她在脑中设想如果生命里没有拉阳出现,那麽:
她会失去一个无数次在德拉科和布雷斯都有女伴时毫无意见充当舞伴的男孩儿,她会失去一本任何时候都能答出作业问题的百科辞典,她会失去一个认真看过她装扮后再慎重点评的欣赏者,她会失去一个肯真心同她讲“你有多少男朋友与我何干?我们是手足”的弟兄,她会失去一个在家族处于破碎边缘恐怖笼罩下仍然坚定伸出手拉她一把的亲朋。
然而,她还是失去了。
潘西落下泪来,布雷斯递给她手帕:“他一生所求无非是我们快乐,你不该哭。”
潘西捂住脸孔,咬牙忍耐:“可他自己却不快乐。”
布雷斯沉默片刻才低低道:“也许麻瓜的信仰会得帮助我们:那位万军之耶和华把他带来给我们,救我们之急,然后他功成身退,回到上帝身边去了。”
“对,梅林只会和我们开恶劣的玩笑,在峰回路转时戛然而止。”潘西按住眼角,“我能做甚麽?”
“甚麽也不必。”布雷斯叹口气,“他早把一切安排妥当。计划去各地走一走,古林阁内迪厄多内家的财物早在战争中散尽,他私人金库中有一大半——喏,你在婚礼上都看到了,那些宝石、香槟和鲜花——剩下的,他也一早打定主意给那个不开窍的混球。”他自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
潘西一怔:“他,他居然真的这样做?”
“身为斯莱特林我们永远做不到。”布雷斯摇头叹息,“至少我做不到。”
然而我们失去了。
潘西悲从心来,抱住布雷斯的胳膊失声痛哭:“你与拉阳话最多,为甚麽不劝他?”
“拉阳说,时穷节乃见,患难见真情。”布雷斯摇头轻抚她后背,“那样艰难困苦的时期他都没有动摇过,你以为甚麽能令他回心转意?”
潘西哽咽道:“为甚麽,就因为那张漂亮脸孔?”
“我也不懂所以我问。”布雷斯给她换块手帕,“拉阳对我说,如果爱一个人只为着对方的脸,是非常危险的事,对那人也不公道。”
潘西简直要呕死:“我更不愿意相信是为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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