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崎绫人是个花花公子。”她劈头便做了结论。
“虽然他和姊姊是恋爱结婚,但他是个很不安于室的人,结婚以后还到处拈花惹草。姊姊她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忍耐,但是在生下你之后她患了轻微的忧郁症,就在你四岁那年,她终于受不了,带着你回来这个家,和松崎断得一干二净。你外婆不忍心看到她继续受苦,也恨松崎的背叛,所以才不肯让两个人见面。”
--原来是这样……
“我不知道他跟你说了些甚么,可是如果他说了你妈妈或外婆的坏话,那些绝对不是真的!因为真正的坏人是他!会演变成现在这种情况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面对夏子激动的神情,夏实却相对的冷静无比。他睁着一双单眼皮的眼睛,怔怔看着夏子,不明白为何夏子可以这么冲动。
夏子似乎也知道自己失态了,锐气尽失地垂下头。
“他没和我说甚么。”夏实平静的声音这才回答。
“我没问他任何问题,他也没跟我说。我只是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对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你完全认不出他?”
他摇头,脑里开始在回想下午见到的“父亲”。
“也难怪吧……小时候的你好安静,都不讲话也不哭。你两岁的时候,姊姊跟妈还担心过你会不会是哑巴呢。”夏子苦笑。“因为他把我们伤得太深了,所以家里都没有他的照片……不过我们也从来没想过要让你们见面就是了。”
夏实只是有些惊讶地看着夏子。
为何她们会以为可以把他和绫人永远隔绝?再怎么说,那个人终究是他的父亲,而且东京就这么大了啊。
躲了这么多年,今天不就轻而易举地见到了?
心里虽然这么想,夏实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他望向庭园中央的松树。一片绿色的庭园一到晚上便会变得漆黑,甚至有点恐怖,仿佛那些植物得到了行动的能力,趁人类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移动…
“夏实,你要和他一起住?”夏子又问起。“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理解,因为他毕竟是你爸爸,而且你大概也不会想要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是了,他还要一个人守着这个家呢。外婆只有两个女儿,春美和夏子。在妈妈离婚回家后,外婆大概就决定把这个家留给她了,怎知女儿居然会比她先走,房子便理所当然地给夏实吧。
“阿姨你要搬回来住吗?”夏实笑问,但夏子却没法大方地回以微笑。
“我很想留下来陪你,可是我们的房子才刚买,还有好多年贷款呢。而且广并下是很喜欢这么大的房子……”
夏实微笑。
这栋就算没一百年,也该有七八十年的房子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到了晚上时分更是可以感觉到房子的呼吸。夏实有时候在想,也许会感觉到庭园的活动不是想像,而是这整个房子都在悄悄偷窥着住人…
姨丈会那么想,他绝对可以理解。
三番两次问同样的问题,却依然没得到正确的答案。夏子放弃地叹息,把剩下不多的啤酒一口气喝完。
“我去洗个澡就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她一边起身一边道。“好好考虑一下。如果你真的决定跟他的话……这栋房子,就看你要卖掉还是留着吧。”
说着,她抬头望问天花板。夏实因为她的动作,竟然以为房子真的载偷听他们的对话,也跟着望向天花板。
夏子走后没多久,夏实关好门,也回到自己的房间去更衣睡觉。
躺在被窝里,他回想到今天下午遇到的绫人。
绫人给了他一张名片,上面还加写了他的手机号码和私人专线,说自己随时可以打电话给他。夏实在回到法事前。事先回来房间把那张名片收入上锁的抽屉里了。
--我可以抱你吗?
离开客厅以前,绫人居然这么问他,而自己也不知道核如何拒绝,便点头答应。
他摊开双手,把自己结实地抱在怀里,轻声低喃:
“你长好大了。”
就连妈妈还没去世以前,他也不曾被人这么抱过。
忽然被当作小孩般被人抱个满怀,夏实居然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偷偷将头枕在对方的肩膀上,闭上眼,想要把那个拥抱刻印在自己身心里。
夏实侧躺着,缩起脚,把自己卷一团,让温暖的棉被包裹住自己。
忽然,一股想哭的冲动涌上,使他掉下今天的第一颗眼泪。
* * *
“夏实,你没事吧?”
“恩,没事。”夏实面对向自己跑来的内田明良露出微笑。
第二天早上,才到课室,内田明良便立刻跑来问候,令夏实觉得感动,认为这个从国中便认识的朋友不是白交的。他甚至去参加外婆的葬礼,也乖乖坐完整场法事,这就连夏实自己都做不到哪!心思如此纤细的友人,善良的性格完全表现在脸上,体型比自己矮小还留了头类似木村拓哉早期时候的长发,没被说帅气,说他可爱的男生女生倒是为数不少。
“其实你应该多休息几天才对啊!何必急着来上课呢,反正有我帮你拿笔记啊。”
“恩,可是待在家里会胡思乱想,而且满无聊的,不如来上课,打发一下时间也好。”
“把上课当作打发时间?你不是书呆子就是怪人!”明良夸张地说。“话说回来,听说你爸来找你了?”
--消息传得真快。
“对啊,他有到葬礼去拜一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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