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薛灏怒起拒绝,一脸刚烈,小手还煞有介事地在真皮座椅上用力一拍,颇有大将之风。
这脾气,跟薛立风自己简直一模一样。见小孩不肯妥协,薛立风逗他的心思彻底被撩拨起来,嘴上丝毫不放过:“那下个礼拜的便当大赛,你就等着再输给他吧。”
薛灏听了这句话,大眼睛愣了一愣,嘴角开始往下撇。
这表情很好笑,薛立风没来由地心情变得特别好,他故意转过头去不看旁边的小孩,自顾自把车开回了家。
晚饭之后,薛立风回书房整理案子,薛灏跟家里的老管家张伯在客厅里玩了一会儿五子棋,游戏很简单,但薛灏玩得比较有情调,输的人要脱衣服。
可到最后他自己输得tuō_guāng了裤子,本来就不怎么兴奋的心情变得更加郁闷了,小手一把将棋盘推到一边,赌气道:“不玩了!”撅着白花花的屁股就要上楼去睡觉。
张伯忍着笑,好说歹说哄他去浴缸里泡了个澡,薛灏泡舒服了,裹在大毛巾里又来了精神,想到压在心头那件“大事”,眼睛一转,蹭蹭地上了楼,趴在薛立风的书房门口,想听里面的动静。
趴了没一会儿,门猛地被拉开,薛灏下意识一回头,看到薛立风抱着手臂,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还不去睡?”薛立风伸手捂住嘴巴打了个呵欠,“电视上说了,小孩子睡太晚长不高。”
“电视上还说熬夜的大人寿命短。”薛灏顶回去。
薛立风无所谓地挑挑眉。他太了解这小孩了,这么晚跑过来,必定有求于他。
深吸一口气,薛立风故作神秘地弯下腰,在薛灏耳边轻声说:“你妈刚刚给我打了电话。”
不出所料,薛灏像闻到肉味的小猎犬,马上仰起头,竖着耳朵,带着渴求的目光看着薛立风:“她说了什么?”
“她说——”薛立风拖长尾音,“她不打算从美国回来了,准备托人回来办个手续,把你送给我养。”
“你骗人!”本来满心期待好消息的薛灏闻言暴怒了,气哄哄地握紧小拳头,“你肯定又在想歪招欺负我,我才不上你的当!”
“骗没骗人,你慢慢就知道了。”薛立风伸个懒腰,一把把薛灏夹在臂弯里,另一只手顺手关了书房的灯和门,不顾小孩的捶打骂踢,直接把人搬到了卧室。
被扔在床上的时候,薛灏身上的大毛巾已经在刚刚的挣扎中不知所踪,整个人又回复了光溜溜的状态。他愤愤地爬进被子里,拉起一角盖住自己的小肩膀神凶巴巴地看向薛立风:“你怎么还不走!我要睡了!”
可薛立风像没听见一样,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他打开床头灯,又搬了把小椅子坐在他床头,顺手拿起一本童话书,展开,不顾薛灏小刀子一样的眼神,把书翻来翻去,嘴里还轻松地说着:“今天赐你聆听薛大律师讲故事的宝贵资格一次。想听什么?白雪公主和七个蓝精灵,还是葫芦娃大战外星人?”
说完,他就等着看薛灏怎么炸毛反驳,可半天没有听到小孩的回音,他站起身往床头看,被子被紧紧裹成一个卷,只看到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又伸手扒拉了一把,他才看清,小孩缩在被子里,紧咬着下嘴唇忍着不出声,眼睛里却已经含了一汪泪水。
“哟,哭啦?”薛立风乐了,连孩子带被子整个抱在怀里,额头蹭了蹭薛灏湿乎乎的小脸蛋,“瞧你这点出息。”
被他这么一说,薛灏的眼泪憋不住了,断了线一样往下滚,被子上湿了一片。
“有什么好委屈的,你就哭。每天跟我对着干的那股牛气呢?拿出来!”薛立风伸手给他擦,薛灏倔强地脸一扭,他手歪在一边擦到了一把黏糊糊的鼻涕。
薛立风不怒反笑,把他放回床上去找纸巾擦手,故意板着脸沉着声音训斥他:“弄我一手脏鼻涕,也报了仇了,还哭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别让我笑话。”
薛灏梗着脖子,用力吸下鼻子:“你敢,敢笑话我!”
薛立风笑了笑,没有再说话,转身去小浴室搓了热毛巾给薛灏擦脸。
一边擦,嘴上也没忘逗他:“你说你妈妈不回来有什么不好的,我带着你吃香喝辣,比跟着她在国外到处疯跑挖石头强多了。”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薛灏的嘴又扁成了小鸭子状:“可是我想她……天天都想……”眼睛一眨,睫毛又湿了几缕,“我想和妈妈在一起……”
薛立风听到这略带哭腔的声音,手上的动作一滞。
他揉了揉薛灏的发顶,沉下声音,尽量轻柔地说:“薛灏,听着,一个男子汉,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会好好地生活下去,不管最亲的人在不在身边。”
薛灏抽噎着看他,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那你说,说她不要我了。是,是不是真的?”
薛立风扯出笑容:“当然是骗你的!”
愣了两秒钟,薛灏怒了,亮着小嗓子咆哮:“我就知道!薛立风你这个大骗子!”
他愤恨地捏紧了小拳头,却丝毫不敢往薛立风身上招呼,尽管他知道薛立风现在是处于最好脾气好说话的状态,但保不齐会秋后算账,于是,薛灏小同学决定,宽宏大量地原谅他算了。
闹腾了半天,小东西累得不行,头刚挨上枕头,眼皮就紧紧粘在一起。薛立风帮他掖好被子,关了灯,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放在床沿的手指头,突然被一片柔软包裹住。
“薛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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