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放转了眸子看向楚清。他正弯了腰在换酒店的拖鞋,衬衫随着动作皱起来,露出一截白雪做的腰身,光是看着就已经让人预料那触感将何其柔滑。他直起身子来,衬衫盖住了腰际,于是令人把视线转移到他微微回首的脸庞上去,那五官也跟冰雪雕出来似的,又清冷又雅致,启了合欢花一样弧度美好的嘴唇对自己讲着话:“我先去洗澡。”
程放一颗心都快要跳跃得突破心房冲出来啪嗒掉在地上。只要一想到这张脸今天晚上就要靠在离自己近在咫尺的地方睡眠呼吸,这具身体今天晚上就要和自己盖在同一张被子下蕴蓄彼此的体温,就觉得浑身要颤抖,又不安又想欢呼。
待到楚清拿了衣服进了浴室,他才回过神来,罪恶地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妈的我这是在乱七八糟地欢呼些什么啊……一定是和柳变态待一起久了,我被他个真sè_mó假基佬腐化了……
心烦意乱地从超市袋里掏出颗棒棒糖来,剥了糖纸塞进嘴里,握着棒子把糖在自己的嘴里转啊转,一双眼却不时地瞄下双人床又瞄下哗哗流水的浴室。
好无聊啊,没有电脑玩,就看看电视吧。正在客厅转悠着找电视遥控器,浴室的门就被打开了。
楚清带着一身清香走了出来,白毛巾擦着湿漉漉的黑发,一张脸被水泽浸湿过,带着晶莹剔透的白,下颌还有未干的水珠,沿着天鹅一样优雅的脖颈流进隐藏在藕紫色衬衫下的胸膛里。明明是稍显女性化的印花衫,穿在他身上却一点儿不显得娘,反倒契合得跟衣服上的铁线莲一样,高洁又风度翩翩。
真是让人呼吸都快要停止的……美丽啊!
楚清边擦着一头湿发,边扬了眸子睨了坐在沙发上直流哈喇子的程放一眼:“糖掉了啊。”
一下午的舟车劳顿,让三人都有些疲累,于是晚上就在酒店餐厅吃了饭,也不打算再出去夜游。
吃完饭程放就跟着楚清回房,一颗小心肝跳得紧锣密鼓,正要关上房门时,一条长腿从门缝里卡了进来。
柳修豪从门外探进一张脸来:“我来窜门啊!”
见程放瘪了瘪嘴,他伸手掐住他嘟着的脸颊:“怎么?不欢迎啊?”
程放被他掐着脸,甩也甩不开,声音含含糊糊:“要睡了啊……”
“你猪啊!才八点就要睡?来来来,我带了牌过来,没电脑咱就玩会儿牌啊!”他跟变魔术似的,从左边裤兜里掏出一副扑克牌来,又从右边裤兜里掏出一副q版三国杀。
见程放转了眼去看躺在沙发上看书的楚清,一脸想邀他一起加入的表情,柳修豪赶紧制止:“就咱俩玩吧,楚白脸个书呆子懂个屁啊!”
楚清原本屈了一双没处搁的长腿斜靠在沙发上看书,也不想搭理柳修豪,但听他的话说得极其轻蔑,倒是放下了书本,起了身坐到桌前,平静地说:“开牌吧。”
柳修豪来了劲儿:“行啊!看老子等下把你杀得哭爹喊娘片甲不留!”
结果十圈儿斗下来,楚清面无表情、技巧娴熟地叫牌试牌拆牌,荣获十连冠,气得柳修豪脸都绿了。
从斗地主再战到三国杀,人数不够就玩国战,柳修豪心想着:这回你楚白脸就等着输到认怂吧……
哪知道楚清娉娉婷婷地“请休息吧”,悠悠闲闲地“容我三思”,不疾不徐地“牌不是万能的,但没牌是万万不能的”,一手吴将用得炉火纯青,直把柳修豪一手魏将杀得马革裹尸。
柳修豪输得眼睛都赤红:妈的这个一脸正经一肚子坏水的小白脸啊!
三个人围着牌桌玩到近十二点,程放困了,揉着眼睛要去洗澡睡觉。柳修豪却不让他走:“这会儿夜市正要热闹起来,咱出去逛逛!”
程放不想去,摇了头拒绝:“好晚了啊,明天还要去玩呢,我要早点睡了。”
“这夜市的名号可是响当当的啊,特别是那里边儿的海鲜大排档,那可是出了名的好吃!你不去可别后悔啊!”柳修豪揽了他的脖颈诱惑他。
一听到海鲜,程放就来劲儿,抬起一双星星眼:“很好吃吗?”
“好吃!真心好吃!那啥舌尖上的天朝都报道过的啊!”柳修豪催着他出门:“赶紧换了鞋子出门啊,这个点去吃最有味儿!”
见他跟着自己出了门,柳修豪心里一阵窃喜:等你吃饱喝足了就把你拐到老子房里,让楚白脸一个人孤枕独眠去吧……
程放走了几步,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哒哒哒跑回房间去,探了身子喊楚清:“阿楚,一起去呗!”
哗啦啦,柳修豪心底平地一声雷啊!
柳修豪觉得楚白脸那张看上去白到几乎要透明的脸实则真心越来越厚脸皮了。难道他就不觉得像现在这样夹在自己和程放中间行走在夜市里的他就像个闪闪发光的电灯泡?
还是只扎眼的白炽灯。
白炽灯毫无压力地高亮在柳修豪和程放中间,正低下脖子咬了一口程放递过来的烤鱿鱼串,心安理得地无视柳修豪羡慕嫉妒恨到几乎要把自己烤成灰烬的目光。
著名的夜市里灯火通明,四周皎洁得如同白日。熙熙攘攘的狭长街市上人声鼎沸,几乎是把整个b市的游客都吸引进了这里。空气中有鸡蛋花的香气,烧烤的香气,还有燥热的汗酸气,浓郁的油焖气,混合成活生生的人烟气儿。摩肩接踵的耳边是各种异地的方言,在人潮里举步维艰地挤一会儿,身上就热得不停冒汗。
楚清静静地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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