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廉出名之后,各大戏班找他写本子的太多,加之为了筹备科举,马廉多是拿钱挂名,尤其最近半年。
邓绪道:“马廉请人代笔,当然不会明说,你怎么知道那戏本是不是他写的?吕仲和为什要撒这种对自己全无好处的谎?”
张屏道:“吕兄说,他去年腊月来到京城,又结识一名女子,到谈婚论嫁,再被马廉写本子讥讽,坏了婚事,这个时间,怎么推测都不对。学生当时也不明白,为什么吕兄要扯这种谎。”
如果吕仲和与马廉没有仇,那么他就不是杀马廉的凶犯了。一般犯人撒谎都是替自己脱罪,可吕仲和为什么偏偏要说让自己背上杀人嫌疑的谎?
所以张屏一开始以为自己想错了,他去看了马廉的宅邸,又看了试场,越来越疑惑。
“学生在马廉家中查看后,发现了一条明线和一条暗线,这两条线能够找到两个完全不同的凶手。但杀了马廉的,明明应该只有一个人。”
那条明线,就是马廉溺死在浴桶中,死前身上有刀伤,凶徒把凶刀抛弃在当场,马廉家的值钱的东西并没有被盗走,如此残忍的手法,表明凶手与马廉有仇,趁马廉沐浴的时候潜入,把他杀死。
“马廉卧房的墙旁和门闩被刮过,是刑部拿证据的时候刮的,学生猜测,应该是墙上有泥痕?”
王砚面无表情地颔首:“不错,干泥中混有草屑,可能是凶手蹭上的。另外地上还有干痰渍,混有食渣,有酒气,或是马廉的,或是凶手吐的。”
泥痕可以证明凶手或许从一个潮湿有草的地方来,干痰渍则说明凶手可能喝过酒。
马廉被杀的那晚,既在潮湿的地方,又喝了酒,最大的嫌疑就是陈筹、吕仲和、韩维卷三个在陈子觞的祠堂边喝酒的书生。
王砚负起手,瞥了一眼堂上:“下官在移交大理寺的卷宗中,亦写明了这些疑点,但邓大人一直视而不见。”
邓绪的眉头跳了跳,口气和蔼地道:“张屏,你继续往下说。”
张屏接着道:“本来凶手以为,证据如此清晰,刑部肯定会抓到他们三个。这三个人都与马廉有仇,都有嫌疑,要排除假象找到真凶,按照一般的办案手法,就是先查抄他们几人的家宅。在吕仲和的住处一定能找到证据,此案轻易便可结案定罪。诸位大人如果不信学生的话,可等找到证据后,我再往下说。”
吕仲和家距离大理寺颇远,即便骑快马来回,加上搜查,至少也要一个多时辰,邓绪道:“也罢,你接着说。你说有两条线,两个不同的凶手,又是怎么回事?”
张屏道:“学生刚才就说了,凶手算错了几个人,第一个就算错了王大人。王大人留意到了破绽,也没有按照他的推想,去查抄家宅,而是先取证推测,因为此案涉及的人物太过繁杂,反而未能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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