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朗乔伊这个姓氏实际上已经名存实亡了,而他们的覆灭还真得多亏了桑德利的推波助澜。
如果不是当年桑德利设局让尚且年幼的他被外面的人劫持到雪山里,逼着格朗乔伊家的人交出自家法力石块,西恩的父亲也不会含恨而死,更不会在临终前把自家的石块托付给哈尔洛家。
没错,这石块就是忒休斯先前得见的,每一个代表手中捧着的那一只会发光的小玩意。
石块一共有九枚,上面布满了古老的铭文。它可以拼成一个完整的、镌刻着断崖图腾的石板。
石板蕴藏着大海的力量,能召唤守护大海的恶魔,也是九大家族法力的来源、依存的根基。它就像泉眼一样,源源不断地为九大家族供给着生命力。
所以每个家族都会用尽全力藏好自己的石块,无论是对外面的人,还是对断崖岛的同胞,哪怕是同一个家族的成员,都仅仅只有家族的当家才知道自家石块到底放在哪里,并知道用什么咒语才能解锁防护。
毕竟一旦石块遗失,那么这个家族的法力将被大大削弱,并迅速凋亡。
所以当年若不是帕西瓦尔的父亲把幼年的西恩格朗乔伊救出来,并等到桑德利家的人真正继位、事态稍稍平稳后才送还断崖岛,恐怕西恩现在也已经和莱马洛克一个下场,不是断了鱼鳍就是毒哑嗓子了。
西恩原本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姐姐早早嫁入古柏乐家而有了庇佑,哥哥却在当年的动乱中被桑德利家的人杀死。
所以西恩是在古柏乐家长大的,可偏偏他寄人篱下多年,好不容易到了可以享有自家石块的年纪,哈尔洛家却拒绝将石块还给他。
理由很简单——“你们家只剩你一个了,一旦石块落入其他人手中,你也活不了多久。我们会替你好好保管它,至少能保证它将持续向你供给法力和生命力,我们是在保护你。”
也基于这个缘由,西恩格朗乔伊才一气之下离开了断崖岛。
事到如今,西恩成了最能适应外面世界的海巫,他也确实在外头混得风生水起。可那一份对桑德利家的怨恨却未曾消除,不仅如此,他也无法对哈尔洛家燃起半点感激。
他不感激,他甚至还有点恨。那种恨让他期待晚宴的到来,因为他知道这场晚宴将让哈尔洛兄弟爆发怎样剧烈的矛盾。
克鲁一直念念叨叨手舞足蹈地说些什么,格朗乔伊都没有听进去。直到克鲁也发现格朗乔伊的异样,并伸出触手安抚似的戳了戳格朗乔伊的面颊时,后者才从对历史遗留问题的复杂情绪中抽离出来。
“不要难过呀,你一难过会变得臭臭的。”克鲁的触手被格朗乔伊推开,卷了卷,缩回袍子底下。
格朗乔伊混着海蛇的血统,一旦情绪波动剧烈就会散发一种影响旁人的激素,那种激素容易使人头晕目眩。纵然它无色无味,但克鲁总喜欢用“臭臭的”来形容。
格朗乔伊没说话,深吸一口气平复了胸口的波动。他控制情绪的能力向来很好,这也多亏了药剂大师克鲁的帮助。
何况克鲁确实有资格说这句话,毕竟血祭对克鲁古柏乐才有真正的伤害。而克鲁反而转过来安慰他人,这让格朗乔伊有一瞬间产生了把纽约巫师街魔药店铺的招牌加上一个名字的冲动。
不过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冲动。
一码归一码。这不是一回事。
“你去看了血祭?”听闻忒休斯先前所见所闻,莱马洛克颇感惊讶。他自己都不太喜欢看那个仪式,没想到忒休斯居然感兴趣。
不过想来也是,外头的社会尤其是文明发展得比较高端的社会应该已经废除了这种献祭,这一点莱马洛克或多或少也略有耳闻。
“对,那个水母……一个女人,一个水母?”忒休斯不懂怎么描述顶着婴孩的那一个,斟酌了半天,反而是莱马洛克帮他总结——
“一个混有水母血统的、薇芙家族的女首领。”莱马洛克知道忒休斯指的是谁,每一年的血祭都由薇芙家族主持。毕竟祭品始终是由她们家提供的,而利维坦也只听她们的命令。
“我没有想过利维坦吃的是人。”忒休斯道。
他想起利维坦帮了他们一行人那么大的忙,当时还觉着要是伦敦也有一头就好了。但现在想想不太可能,毕竟即便是把监狱的死刑犯丢去喂它,估计律法也不会允许,更别说是一个孩子。
“不一定只吃人,只是每年至少吃一个人。”莱马洛克道,“每年薇芙家都会从全家族的男性中抽签选择祭品,今年碰巧是个婴儿罢了。”
“全……男性?”忒休斯不解。
“对,薇芙家是母系氏族,她们只与其他家族的人进行□□,但从来不会缔结婚约。如果生下的是女孩,就会留在薇芙家。如果生下的是男孩,就列入献祭的范围。”莱马洛克解释得很平静,仿佛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忒休斯却觉着这难以接受。
“这没什么不好理解的,她们家有水母的血统。如果生下的是男孩,那法力和生命力天生就很弱,活下来也没什么意义,对家族的存在有弊无利。”
“……但那也一条生命。”忒休斯上过战场,可正是因为他上过,他才知道草菅人命的可怕和人命的弥足珍贵——“就像你说的,如果那些孩子的父亲是其他家族的人,那他们就不会反对吗?”
“他们为什么有权利反对?这个孩子是在母体孕育的,母亲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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