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些都只是皮肉之伤, 祁萧过往就没少受过,所以他一丁点也不在意。
待爆炸导致的剧烈震动经过,确定房里暂时平稳了动静, 祁萧也不怕爆炸的余韵还未全停, 几乎没有犹豫,扶着墙起身, 便朝着满目疮痍的房间冲了进去。
那是东栋最顶楼同时也是整座洋房最大的房间,被剧组布置成客厅的模样,可由于爆炸的关系, 现在那些摆设已经全毁,离炸弹最近的沙发首当其冲,炸成一片漆黑,只剩下里头变形的骨架,若不细想根本无法想出原本的面貌。而那张摆着炸弹盒的圆桌也是面目全非,更别说是先前的那些包装,只剩下些纸灰散在地上。
房里的墙壁更是和外边两个模样, 简直就像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这波及范围虽不大,也就只在这个房里,然而破坏力却是惊人,和轰炸过的战场简直没两样。
照着常理推断,那个炸弹没启动倒数装置就是绝对不会引爆,后来会突然开始倒数,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用人为的方法操控它。
可那距离又有着限制,要以手动遥/控炸弹启动,至少得待在这座洋房里这般靠近才行,祁萧不认为这么狠毒的罪犯会藏匿在剧组里,这才有些大意了,就这么贸然接近炸弹,还在思考可有移动的方式。
他离炸弹那般近,要是没顺利逃开,没被炸死也肯定会被炸个半残。因此多亏最后那倒助力推了他一把,将他整个人给推出门口,他才得多少离了段距离,又有面墙作掩护而逃过一劫。
他本该因险些死去而惊魂未定,或是因劫后余生而欣喜,然而这些情绪都影响不了他,当务之急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
祁萧心跳狂跳,面色更是难得的有些僵硬,他快跑进房里,朝着四周左顾右盼,接着便沉声喊道:“时程,你在哪儿?”
以往他在外头和时程说话,即使确定四下无人,却仍会压低音量,只有在他俩的房间理,他才会正常的说话。
现在季于然他们都在楼下待着,他不敢高声喊,便维持差不多的声音,可这会儿他字里行间却都带着隐约的颤抖,往常的那份强硬及从容已不复见。
因为他相当明白,他让季于然带着其他剧组人员撤退,完全清空了整个房间,这房里也没有能藏匿人的空间,那么当下将他推出门外的那人,毫无悬念的,肯定就是时程。
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时程既然选择用来将他推出去,那便肯定来不及逃开。可毕竟他是魂体,再大的伤害也该不会夺他性命,因此祁萧试图用这借口来安慰自己,他强迫自己稳定住呼吸,反复的呼唤着时程,要他尽快出现到自己身边来。
然而有时事情就是这么事与愿违。
当他见着横倒在沙发骨架边上的人影时,他觉得内心强化的城墙也在霎时彻底崩落。
“时程!”
这会儿不顾自楼梯那头传来逐渐鲜明的脚步声,他再无法控制自己的音量,大喊一声,便朝人影倒下的方向直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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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程并不知道那是炸弹,他对这不了解,是听着祁萧说才明白过来。
他一向都关注着祁萧的举动,所以事发当时他甚至连倒数计时的显示屏都没看,只见祁萧神色有异,便赶紧的将他给推出去。
可也幸亏他没回头看显示屏,这才没耽误时间。
其实时程的力量并不大,尤其是在成为魂体之后碰不了任何东西,总碰不到成了习惯,身体也就自然而然的使不上力。
他已很久没这么使劲过,所以也没指望真出事时能派上多少用场,可就在启动的滴滴声响起的时刻,那时他只想着一定要救祁萧,心智坚定的毫无旁骛,力气竟奇迹似的也就来了。
当时的感受时程仍感到不可思议,他总觉的在推走祁萧的瞬间,有着满腔的感情涌进他心里头来,大概就是那种情绪给了他力量,只是他还来不及想透,炸弹的威力便强大的扩散开来,而他也在一阵强烈的天旋地转中,体会到一股奇异的痛苦。
那疼痛从头传至四肢,就似要把他的身体四分五裂,可毕竟和活着受伤时的感觉不同,时程想自己都死了必不会出事,也没想过逃便坦然接受。
反正为救祁萧肯定得付出代价,若只是这点痛苦换得祁萧一命,他觉得很值得。
时程最终没能从那波痛苦中捱过去,因此他也无法见证祁萧是否安好,只是提起最后一丝力气,喊了对方名字后便彻底昏了过去。
在黑暗中他没有听觉也发不出声音,脑子沉重,身体也不听使唤,就跟封行杀他那时一个样然,可上回他觉得害怕,甚至惊恐到几度作呕,这回他却已能淡定以对。
他想他会有这样的转变,除已死过一回,确定自己死不了第二次是因素,还有个原因就是,这次他是为救祁萧而涉险,不是莫名的被杀死,而是心甘情愿。
他再度陷入黑暗,浑身冰冷,但他并不惊慌。他反复提醒着自己不能有事,无论如何都得清醒过来,因为他还没见着祁萧没事,只要尚未确认这点,就说什么也不能倒下。
他就是靠着这份意念一直待在本该最恐惧的黑暗里,嘴里不断念着祁萧的名字,然后不停等待,终于有道亮眼的白光自外头射了进来,宛若溺水者看见救命的浮木,时程朝着那道光伸手,整个人也登时苏醒。
“祁萧!”
他嘴里反复叨念的还在继续,因此清醒的一瞬间,喊的就是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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