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行了约半个时辰,便看到了前处有个土城,城门处有些兵士站岗。
家人去给城门兵士递了路引,一行人顺利进了城;卫夫将那女子打发走了,而后包下城中一家客栈,让众人入住。
四喜早先在车中时便醒了,见柳晋与卫夫坐他身侧,颇觉尴尬,又见他二人低声交谈,也不敢出声打搅,只在旁边安静的坐了;柳晋与卫夫所谈内容多是京师官员某某人如何爱财爱色、某某人如何沽名钓誉、某某人又如何过于清正反近顽固、食古不化、尸位素餐云云,四喜无聊中听了半天,听其中提到最多的便是“梁相公”。
马车驶进客栈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四喜待车停了便飞快跳下车,虽然车中极舒适,但如此近的距离面对柳晋,于他的压力不可谓不大。
安顿货物、喂马、准备饭食等一一做下来,便是掌灯时分了。由于携带了贵重物品,柳府众人一路行来皆是自备饭食。
四喜担心那柳晋又使人来唤他,忐忑地等待到了众人皆入睡时,柳晋身边的小厮也没有出现,心中略安,怀着逃过一劫的欣喜躺下睡了。
之后一路枯燥不提,众人晓行夜宿数日,一干家丁护院无不风尘仆仆、便是连长坐车中的柳晋和卫夫也是满面风尘时,才终于到了京师。
扬州城虽已算繁花似锦,但与这汇聚了天下英杰才子以及大半中原财富的京师相比,仍是相形见绌;一众乡巴佬们被满城的繁华炫花了眼,只有柳晋、卫夫及沈教头这几个呆过京城的人一脸坦然。
柳晋穿了身白袍,与卫夫二人打马行在队列前,不时低声对谈几句,领了这六十余人穿街过巷,直接来到了京城西面达官显贵世家集聚之地。这一片地区光是正二品以上大员就住了好几个,当朝宰相梁相公的府邸也位于此;其余官宦世家、名门望族,则更是数不盛数。
柳府的家人们也是见惯了大院子的,进了这条街,连着见了好几片连起来的气派府邸后,都不禁啧啧赞叹。
走了一阵后,在一处府邸前停了,只见门旁蹲了两个大石狮子,三间朱漆大门并列,门前立了十几个金冠华服的下人;那正中的大门紧闭,只有旁边的角门开了,不时有人出入,正门上挂了一张金匾,上书“柳国公府”四个大字。
那些金冠华服的下人中有个领头模样的见了这行人浩荡而来,领头的柳晋又气度不凡,下了台阶迎过来拱手道:“这位是?”
柳晋看他一眼,轻笑道:“柳护,你认不得我了么?”
被唤作柳护的中年人细看了柳晋相貌,当即张大了嘴巴,又惊又喜地呼了一声“小少爷?”后跑上前来牵了柳晋的缰绳,扶他下马,激动地道:“几年不见小少爷已长成这般大,小人一时真认不出来,夫人时常念着您呢,这下可好了,您回来了。”又回头冲大门口的下人们喊:“还不快把门开了迎接小少爷!那谁,赶紧的去通知老爷和夫人!”
国公府的下人们虽惊,却也不慌乱,有条不紊地开了门将这行人迎了进去,上上下下的一阵通报,几车货物皆拉进了院中整顿时,走廊处跑来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姑娘,欣喜地叫了一声“二哥”便扑到柳晋身上。
柳晋笑眯眯的接住她,笑道:“都长这般大了还如此调皮,女儿家怎能在人前跑来跑去,爹娘没有收拾你么?”当下牵了那姑娘的手,只带了卫夫往内院去。
四喜与一众家丁被安排到一处厢房休息,自那日莫名其妙挨了一拳后,柳晋便没有使人来传唤过他,四喜认定这位公子哥必然是已经腻了做那羞人的事,很是高兴了一阵。
多日的餐风露宿,四喜颚下长了一圈胡须,面上也粗黑了一层;被安顿到房中后,洗了个澡便是一阵好睡,到了晚上才饿着肚子爬起来。
刚吃饱了的周管事批件外衣坐在桌旁休息,见四喜起来找吃的,冲着他直乐:“先把你那胡子刮了罢,你这样走上街去,别人得当你是契丹人。”四喜摸了摸下巴,笑道:“明儿再刮吧,我这肚子是真饿了,周哥知道厨房在哪边不?”
周管事给他指了方向,四喜寻到了厨房,刚一进门就把里面正在打扫的几个小厮吓了一跳,府中一下多了几十张嘴,厨房人的忙了半天才把饭食做够,好容易忙完了收拾收拾该休息了,突然一个八尺高的大汉头一低就进来把门堵了,又一脸胡须,不细看还以为是契丹蛮夷。
四喜问道:“还有饭菜么?”那几个小厮看清楚了四喜身上的家丁服饰,其中一个问道:“你是扬州那边来的?”四喜点头,那小厮啧声道:“江南之地也有人长这么高大么?饭菜的话现成的是已经没有了,你要是没吃够,便再煮些。”
四喜幼时在陈家的厨房中干了好几年,厨艺一道是非常不错的,当下挽了袖子道:“不烦劳几位,食材放哪的?”
随意煮了些东西把肚子填饱后,四喜心满意足地往回走,这柳国公府比之扬州的柳府大了许多,四喜摸黑走了一会,忽地旁边院廊有十几个护院打扮的人举着火把经过,看见四喜后高呼了一声“在这!”后便往四喜扑了过来;四喜一怔,左右看下自己身周,并无旁人;那些护院来势汹汹,尚未等四喜反应过来,已被人拿住了手脚,还把绳子捆上来。四喜惊道:“你们做甚?”那些护院也不理他,拿了团布塞他口中,将他绑成粽子一般抬了就走。
不一会四喜被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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