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在软塌看书的薛湛继续翻书眼都没抬:“顾家老太太来了干我何事?就说我出门访友了。”
夏翠忍住白眼*福了福身:“老夫人说,‘务必’要二爷过去一趟。”
老夫人常氏是知道他历来不爱那种妇人聚会场合的,平日也没让他过去过,今天还‘务必’让他过去?
“唉这京城就是麻烦,还是在外边舒服自在。”薛湛起身抻了个懒腰。“走吧,别让客人等急了。”
说是陪客其实薛湛要做的就是坐在那里含笑发呆,含沙射影或明枪暗箭统统有老太太一力挡下了,所以在发了一会呆后薛湛怀疑自己坐在这里的价值。刷颜值吗?跟一帮已婚妇人?不约我们不约!
好在老太太是个精明的,脸露疲惫以休息为由打发顾氏内眷让侯夫人领去自己院子招待了。薛湛做为孙子自然要留下来陪着老太太。
“坐了这么久了,奶奶起来活动活动吧。”
“好,奶奶就起来活动活动。”说着在薛湛的搀扶下起身,待站定几息这才开始缓缓走动。“天气好,就去园子里走两圈吧,我老婆子也呼吸下你说的新鲜空气。”
“奶奶一点都不老。”
“啧就知道逗你奶奶我!”老太太佯装生气拍下薛湛,薛湛不躲反凑上去:“打是亲骂是爱,越打越骂越是爱!”
老太太笑的直颤,乐道:“你爹生来脸皮薄,磨了十年才鼓起勇气跟你外公求亲,你娘也是个脸皮薄的,成亲好几年了逗两句就面红耳赤,两个脸皮薄的怎么偏生就生了你这么个厚脸皮的猴儿!”
“这叫负负得正。”薛湛继续厚颜无耻。
老太太乐了,视线扫过园里栽种的湘妃竹,目露怀念拉着薛湛一起坐到旁边石凳。“还记得当初你爷爷栽种的时候通共才活那么几根,你刨笋吃又弄死两根,把你爷爷气得呀,如今这么多年过去已经是成片成片了,你反到不去祸害了。”
薛湛忍不住眦了下牙,一副痛心疾首模样:“老头子就是太小气,不过弄死他两根竹子,回头拿那么粗的棒子抽我呀,真抽不带放水的!身上印子十天半月不带消的!”
老太太剜他眼:“你懂什么,那是你爷爷知道我喜欢竹子亲自让人移了种过来又亲手种的,通共就活了那么几根偏生你还熊的弄死两根,不说你爷爷抽我都恨不得上手揍了!”
“我、我那时不是年少无知嘛,再说也没人跟我说那几根貌不惊人又营养不良的毛竹有那么深的缘头呀。”薛湛缩缩脖子,谁能想到加起来都不止一百岁的两个古人那么罗曼蒂克呀,可把他给坑惨了!
“你呀就是骨头痒找揍!一天不气你爷爷就混身不安生!可偏生你爷爷就最喜欢你,连阿恒这长孙都要靠边站。”
别看老头子一天不抽他顿就手头痒,但喜爱他多过于薛恒这点薛湛不否认,不然当初也不会蒙生让他接手虎豹营待薛晋之百年后继承侯爵的念头。记得拒绝后老头子气的几天吃不下饭,回头却还是通过老太太的手把手上几户人过到他名下。
“爷爷疼我我知道。”
老太太拍拍他手,眼含欣慰:“你是个好孩子,所以你爷爷气归气但心里还是明白的,”说到这里眼里一痛:“其实当初你爷爷私下里跟我说过,阿恒看似刚强其实内心柔软不适合当武将,现在想想如果你爷爷当初坚持,那阿恒是不是就不会进虎豹营也就不会出事?”
“...是孙儿不孝。”
“不关你的事,你当初拒绝你爷爷的提议也是为家里着想这点奶奶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勋贵之家最为忌讳的就是家宅不宁兄弟不合,长房继承爵位内眷管家,世子却是二房嫡子,这要真成了估计言官能用奏折把侯府埋了。”老太太苦笑:“这些年你贴补了你大哥多少奶奶不是不知道,怪只怪你大伯母拎不清,总认为你居心不良但凡有插手的苗头立时不论对错掐死,也怪我顾念婆媳情份最终害了阿恒,若早知今日,就算撕破脸拿婆婆身份压人我也要好好管一管。”
薛湛怕老太太钻牛角尖柔声劝了:“奶奶别想太多,终归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只能面对,再找责任再去怪谁只会让大哥泉下难安。”
“奶奶知道。如今侯府是多事之秋,再去计较这些也只会让外人看笑话罢了。”老太太叹口气拍拍他手,又道:“今儿顾家老太太过来的目地你心里估计有底了,可有想法?”
“并无想法。”
“你是个好的,只是有些事并不是你不想就能不去理会的。”四处无人,老太太也能放心把心里的话问出来:“你老实跟奶奶说,如果没有阿恒,你当初会不会接手虎豹营?”
“...孙儿不知。”当初拒绝老头子的提议一部份是不想走老路,另一部份的确是不想兄弟相争,如果没有薛恒而他是侯爵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其结果真心不知道。
“奶奶换个说话。如果现在你大伯跟你说要你承袭世子之位,你会慎重考虑吗?”
“...会。”
“这样,奶奶也就放心了。”
陪着散了会步,再服侍老太太小憩,回到自己院子薛湛冲迎出来的夏翠生无可恋道:“你主子我摊上大事了。”
夏翠一脸懂逼:“???”
后知后觉才知自己被老太太绕进去的薛湛捂着胸口:“你主子我现在的心情只有卤味十三珍才能安慰,身为贴心婢女的你不会让我失望对不对?”
夏翠:“......”绝味十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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