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志皓顾不上替自己愤怒,只管忧虑,再看靳辰平静的脸色,不由得心软:“靳辰,如果难过不必强压在心里。”
“我为什么要难过?”
“你这般辛苦,呕心沥血做出这一台秀,到头来反响平平……”
“我这样辛苦,呕心沥血做出这一台秀,只因为那是我的,不是为了反响。” 靳辰定定看他,琥珀色双眸光彩璨然。
志皓一愣,终于恍然,他事事亲为,不辞劳苦,连一枚胸针的位置都要自己比划,他这般辛劳,原不是为了给人看,他是在打造自己的作品,做好了,给你们看一下,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
“忙完了,要及时行乐,来,我们出去逍遥。” 靳辰笑容可掬,随手拿过外套,也不管志皓的反应,伸手拉了他奔出酒店。
9.
十月的伦敦街头,空气十分清爽,靳辰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在志皓面前倒退着走:“怎么样,有什么心水景点?我陪你去玩。”
“我……之前没来过耶。”
“耶?”靳辰一挑眉,瞪大眼睛。
“我们家老板喜欢东南亚和日本,次次公司度假都在亚洲区。”志皓有点不好意思。
“什么品味!?”靳辰痛心疾首:“来来,我带你去游泰晤士河,我们从最俗的地方走起。”
从泰晤士河开始走,到伦敦塔桥上看风景,站在140米的高处俯看这都市,果然风味别具。靳辰好似这城市的土生儿,带着他东窜西窜,可以从最小的巷子里找到最老的店铺,买最美味的食物,志皓一路跟着走完全不动脑筋,全然感觉不到已经超过24小时没睡。
下午又溜进大英博物馆,志皓虽然一直自称文盲,但艺术品的欣赏有时根本不需要太多文化。他立即被古亚述的浮雕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指着当年王宫入口那两只巨大的斯芬克斯门桩,连连追问:这是四千年的古物?人类在四千年前已经可以做出这样的好东西……
靳辰微微笑,一遍一遍回答不厌其烦。
志皓留连往返,看到哪里都不肯走,临到关门也才看了几个小厅。
从博物馆里走出来时,天已经擦黑,志皓有点不意思,正想开口请晚饭,靳辰做出一个手势,走到一边去接电话。是谁呢?志皓看他温柔神色一时好奇,电光火石之间却又明了。
还能有谁,萧志皓眼前浮现一张绝世面容,那金发小子,这季愈加大红,这年头大吹中性风,他占尽天时,不光cd和gucci这样的烟视媚行的牌子拿他当宝,就连boes这种正统品牌也邀他走台,明明同在一个都市,忙得居然连露面的机会都没有。自然做模特的不比做设计师,凯特摩丝的传奇不可复制,大部分人繁华就那么几年,光华最盛时要抓紧,江山代有人才出,说不定下一季你已经过期,人的脸又不像衣服料子,设计师还可以换风格,人要是过了时,只能一路跌下去。
他还在想,靳辰已经收了线,笑得一脸透明,露出雪白牙齿:“走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志皓已经有点倦意,却不好意思开口,只得一壁跟了他走。
刚入夜的jazz吧里尚没有几个客人,舞台的一角有人在吹萨克斯风,大概也是在练习,吹吹停停。靳辰刚进门,就听到有声音在喊:这里。
志皓顺着声音看过去,正看到那金发少年展颜一笑,果然蓬荜生辉啊……他心中感慨。
靳辰笑嘻嘻走过去,将一本在博物馆里买的画册卷成筒来敲他的头,john笑着躲避,只是嘴里含了食物,笑到一半呛着,咳嗽不已。
“吃什么?”
john不答,直接把手里的东西递到靳辰嘴边去,靳辰咬下一口,略一嚼,马上皱眉:“什么东西?”
志皓轻笑,这小子对食物极为挑剔计较,他今天也算是见识了,不过话说回来,他对什么东西不计较。
靳辰挑挑眉,露出诡异笑容,从手中提的外套里拎出一只浸油的纸袋,john眼睛一亮,一把抢过去,笑逐颜开。志皓无力,这东西倒是不值钱,不过这保温的东西……有谁会拿件好几百美金的名牌外套来做保温毯?不过也无所谓,反正这衣服是他做的,千金卖佳人一笑,也算是值得。
夜渐深,人也慢慢多起来,那支萨斯风终于吹起完整曲调,听来十分动人。
志皓发现这间吧大约是模特的心水宝地,往来人士俱是十分颜色,只得悲叹,在这圈子里混还真得要有强健心脏,否则看多了这般美好造物,不是被刺激的自卑死,就审美疲劳麻木死,决不会有第三条路走。忽然又想到这门口会不会有条如火车站卖票时的红线,男子身高少于180的不得入内,哦……这位体重过180了,对不起您也不得入内……他想得有趣,不由得轻笑出声。
“你在想什么?” 靳辰正转头看他,在暗色的背景下,一双眼睛分外闪亮。
“没什么!”志皓浅笑,这小子总算还有点良知,有美当前,还不忘记照顾同僚。
转回神又想起刚刚的话题,忽然想到自己离180c绝大差距,顿时有点汗颜,做贼心虚的四下里望望,坐得更加边角。志皓只觉得自己像一个误闯水晶宫的无知少年,呆在一角,胡思乱想,自得其乐。其实这些人等,这几天早看得熟了,可那时是工作中,他就是这点好,工作时眼睛里看不到杂物。
左晃右看,志皓眼前又是一亮,马上不由得感慨上帝何其慷慨,美人何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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