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熟悉了羽的一切,习惯了羽的一切。以至于多年以后,仅仅是一个存在心中的影子,轻易就能阻挡现实中那个全心全意爱着自己、尽心尽力照顾自己的人,依然能让他对别人的亲密亲近感到陌生和不适。
曾经和羽在一起的日子太幸福。
福不可受尽。
与阔在一起时,会牵手拥抱接吻,但也仅此而已。当阔热烈地吻着他时,他能感觉到阔的yù_wàng,可他心里总有一堵无形的墙,他翻不过去,和阔做不到那一步。昨晚,即使阔不即时刹住,他最后也会停住,他知道自己。
相对于身体的相互占有和抚摸,他更喜欢拥抱。他喜欢被羽抱着,从小就喜欢,有一种现世的安稳和无忧。阔抱着他时,他却没有这样的感觉,有时反而会有隐隐地不安。
阔从不强求他。他知道阔在等,等他心甘情愿。可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会心甘情愿,不知道会不会有这样的一天。
他也许……会负了阔。这种感觉一直隐约在他的心底里似有似无地浮现,像是无根的浮萍,虽然没有什么切实的依据,但总是在水面上下浮动着,即便想无视,它也依然存在。
爱,是一种习惯。他突然意识到,他已经无法摆脱那个叫“羽”的习惯,那个枷锁,从他初中那年起,就经由羽从身后给他的那个拥抱缠锁在他身上了。
难道这辈子,非羽不可。而他和羽,又绝无可能再在一起了。
这是什么样的绝望。
到了锦瑟园,放下米,青正要走,妈妈喊住他:“青,你吃过晚饭再走吧?今晚羽他们要来,你们也好长时间没见了吧?”
青心里就像被刀搅了一下,却笑着说:“不了,我晚上还有别的事情。”
说完开车急速离去,像在逃。
深夜一点多,彬才忙完工作,从杂志社出来,跨上摩托车往公寓驶去。一路上,几乎见不到车辆或行人了,夜风习习,安静而舒服,他就停在路边,跨坐在摩托车上,摘下头盔,想要好好享受一下这难得的清爽惬意。天气清朗,连带着夜空都清澈无比,满月的清辉,照在地上,恍惚间看着像一层雪,夜幕上散散落落地挂着繁星,闪闪烁烁,明亮得像……青的眼睛。看到路下方平静的湖面,波澜不兴,倒映着夜空的星月,像……青一样的宁静。
这几年来,家里人不断地催他找女朋友、结婚,被强迫着去相亲,可是他对青始终无法放弃,跟家人一直在敷衍,打太极一样,推来推去。与青认识的越久,对青的感情就越深,总是在不经意间就会想到青,就像此时此刻。可是青,对他总是保持着距离,无论他怎么半真半玩笑地向青表白心迹,青总是淡淡地一带而过,青是聪明的,不会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可是青一直在以他的方式拒绝着,绝不说破,却也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的希望。
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他反手从背包里掏出相机,想把水天一色的湖景夜色拍下来,青应该会喜欢。不断变换着取景,按快门。他看见在湖边的长椅上坐着两个人,看剪影一定是情侣,他们依偎着,这天,这地,这湖,这静谧的夜……彬不由得羡慕起来,迅速按下快门。一时兴起,拉近了镜头,就呆住了,那好像是……青。再拉近一些,两个人正站起来,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把好像青的人一下子抱进了怀里,低了头,吻上去,那个像青的人也回抱着男人的腰,微微仰着头迎接那个吻。彬闭上眼睛,镜头却没有挪开,他不敢再看,怕那个人是青,可他又忍不住想确认,希望能确认那个人不是青。心里斗争犹豫了很久,他才再次睁开眼睛,那两个人已经走到了路灯的正下方,镜头里,他看到青微笑的脸庞,那个男人正揽着青的腰紧紧地靠在一起走着,男人毫无防备地又侧身在青的唇上又落下吻,久久不松,青站着没动,直到那男人松开他,青看着那男人,笑笑,说了句什么,再次被男人紧紧揽住,向停车场走去。
彬如同雷击般僵住,不知过了多久。他不知自己是怎么发动了摩托,怎么冲了出去,又是怎么撞上了路边的栏杆。他甚至忘了带头盔。
青知道彬住院,是半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彬醒来后,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也想了好几天,最后才发了个信息给青:“我最近很倒霉,喝水呛着,吃饭噎着,走路绊着,骑摩托车摔着。更倒霉的是我住院了,来探望慰问一下病人吧。”
青捧了一束大红的康乃馨,来到病房门口,轻轻敲敲门,推门而入。一个房间有两个病床,彬住用一个,另一个还空着。彬头上裹着厚厚的一层纱布,左胳膊打着石膏吊着绷带,左腿小腿处也打着石膏,被高高地吊起。一个漂亮的瘦瘦的女孩正坐在彬的床边,给彬喂水。
青看了一眼女孩,心里掠过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笑着对彬说:“我来探病了。”
女孩忙站起来,腼腆地对青笑笑,接过青手里的花,转身去窗台上拿了个空花瓶,进到洗手间去接水。
青问:“你是怎么摔的?”
彬皱皱眉,叹了口气:“唉!骑车走神,一不小心就撞栏杆上了。”
青奇怪,问他:“你想什么呢,那么明显的栏杆你也能撞上去。”
彬笑一下:“也没想什么,谁知道怎么就撞上去了,是祸躲不过。你最近怎么样,大概二个月没见你了,还好吧?”
青笑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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