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收回手,根本没看刚才被自己掌掴的小厮,抬一抬眼,示意得力手下把这人带下去,随即对叶凉风歉然地笑了笑,“最近的小孩不懂规矩。”
叶凉风冷眼旁观,心想高手啊,这才是纵横堂口数十年不倒的高手啊。
侯爷显然是个明白人,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些年,凉风你对我们‘堂口’,对我侯爷,做过些什么,有没有情意,我很清楚。场子里的事,你负责抓人,从不动昔日有情分在的朋友;场子外的事,你负责给官场一个说法,也从不借着这名义来分‘堂口’一杯羹。你年轻,受过苦,如今有这位分,对我们这些人做到这样的程度,你的仁义我看得见。”
一听这话,在场众人都对叶凉风肃然起敬。做人有义,做事有则,是条汉子!
叶凉风自己倒是听得隐隐有些牙疼,心里琢磨着这老头不说他还不晓得,原来这些年他干了这么多擦边球的坏事。
叶凉风忍不住咳了一声,也不邀功,也不谦虚,只坚持道:“梁姨的事,还请侯爷给我一个薄面。”
“好,”侯爷也不废话,“我的条件摆在这里,你付得起,人就带走。”
叶凉风不禁挺了挺腰杆,以保证有足够的心理承受力,面对即将听到的金钱压力。
侯爷微笑,略一沉声:“八百万,一口价。”
叶凉风纹丝不动,前所未有地意识到自己是个穷人这件事。
侯爷笑笑,“怎么,没有?”
叶凉风没有回答,那边的侯爷吃准了他手上无底牌,冷不防脸色骤变,露出本性,“叶凉风,这些年你是越发没有分寸了。手上没有筹码,也敢向我要人,啊?
唐信是在书房开着视频听取管理层报告时接到关于叶凉风的电话的。
他的行动电话持续震动,唐信对着视频那头的管理层做了个暂停会议的手势,然后摘下耳麦,接通了电话。
“哪位?”
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有点不确定,“……半月的唐信?”
“是我,”唐信喝了口咖啡,“阁下是?”
“你好你好!我是王胖啊!”
“……”
唐信看了看手里的行动电话,心想王胖是谁。电话那头的人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连忙加了句:“我是叶凉风的老朋友,王胖。”
第22章 (3)
听到叶凉风这名字,唐信就有点回神了。自从认识了叶凉风,唐信的人生里就时常会接到这种路人甲乙丙的电话,这些人也算有本事,找不着叶凉风就找唐信,对着电话里就说“你是叶凉风的男人是吧?叶凉风在我们这儿闹了一场,毁了几件东西,这钱总要赔的吧!麻烦你替他付了吧!”。
说实话,这些年,唐信不大管叶凉风。之前他为了替他爹办事卧底在他身边,时不时一副小绵羊咩咩叫的样子,让唐信觉得这样的人怎么忍心去管,肯定要疼着才对;后来叶凉风摊牌一切真相,摇身一变以本□□背熊腰似地横走在他面前,让唐信陡然明白这样的人根本是想管也管不了的。
思此及,唐信问得直接,“找我什么事?”
王胖压低声音,“给你通风报信来着呀。夜巷你知道吧?快来,叶凉风这小子,单枪匹马惹了‘堂口’的侯爷,正僵着呢,你再不来就见不到人啦。”
唐信皱了皱眉,心头一紧,沉默了一会儿。
他问,“是叶凉风让你打电话给我的?”
“当然不是呀,他哪里有把你当他男人哦……不过你放心,我们这些他的兄弟都是把你当成他男人的!所以上次他还欠我两碗牛肉面的钱你也顺便过来帮他付了吧,呵呵……”
当叶凉风和侯爷间的场面眼看就要失控时,唐信的那辆银色莲花适时地出现在了夜巷,不疾不徐地一路开来停在了“花涧”的门口。
叶凉风只看见他缓缓从车里走出来,身后是一片月光。这令叶凉风不禁分了下神,想起夜间守护神和仁慈女王的卢那,镰刀似的月牙上轻轻泻出一片银色蒙蒙的光,披洒在这黑色人间,情怀胜似雪。
这个男人的出现,令侯爷也不禁张了张嘴,像是不可置信般,叹了一声,“竟然是你。”
“是我,”唐信单手甩上车门,偏头一笑:“十多年不见,侯爷,别来无恙。”
高手谈判,自然不会像叶凉风这个愣头青那样,站在大马路上就跟人杀起价来。侯爷抬手做出个邀请的姿势,唐信也不推脱,不紧不慢地跟着走进了‘花涧’会所。侯爷没有派人捉下叶凉风,唐信也没有急吼吼地上前搂住他说什么‘这是我的人!’之类的,两方高手都有志一同地对叶凉风采取了冷处理的态度,使得叶凉风倒是不好意思了下,毕竟这是他闯下的烂摊子,如今要唐信来收拾他还是挺过不去的。叶凉风搔了搔头,正想着这当口他该干什么时,却见唐信进了花涧大门后留了道缝给他,叶凉风的小聪明立刻就上来了,傻啊此时不进更待何时,还等着人家八抬大轿抬他进去吗!遂哧溜一声就像条小尾巴似地跟着唐信溜了进去。
高级会所不愧是高级会所,香槟玫瑰百合香,软榻凉席温柔乡。
侯爷也不谈叶凉风今晚捅的篓子,唐信也不问,上来几个衣冠楚楚的侍者端来茶,侯爷做了个请品茶的姿势,唐信也不推拒,好整以暇地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侯爷道:“茶好么?”
唐信点头,“侯爷的茶,品的是□□,自然是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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