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相差十余岁的秦玖,他们和秦璟更加亲近。自然而然会站在秦璟一边,对秦玖突临洛州感到几分不妥。
“阿嵘,阿岚,你们要记住,”秦璟按住两人的肩膀,正色道,“外边的敌人还有很多。”
“可……”
“听话!”
用力揉了揉两人的脑袋,秦璟笑道:“记住祖训,咱们都姓秦!”
兄弟俩互相看看,到底点了点头。
短暂交代几句,秦璟起身走出室外,恰好在廊下见到刘媵。
“阿姨,此处风冷,为何不入厢室?”
刘媵摇摇头,叹息一声:“委屈郎君了。”
秦璟不言,片刻才道:“阿姨言过了,我为秦氏子,自当如此。况且,我与大兄和睦,阿母才不会劳神。”
秦玖光明正大的临战立功,证明他还顾念手足。纵然有小人在一旁鬼祟,有秦策和李夫人压着,兄弟之间尚不会“伤筋动骨”。
秦璟选择后退,是无奈也是明智。
刘媵再度叹息,看着秦璟,终究没有再说。
“如阿姨无事,璟先告退。”
刘媵没有拦人,目送秦璟穿过回廊,想到刘夫人私下所言,不禁摇了摇头。
“孩子大了,终于会有自己的心思。”
“坞堡且罢,他日夫主称王,甚至更进一步,恐怕……这样的事,前朝还少吗?”
想到这里,刘媵顿觉心头发沉。
正思量间,一名婢仆从廊下走来,附到刘媵耳边低语几声。
“消息确实?”
“确实。”婢仆肃然道,“人在半道上被劫走,刘蒙几个暗中跟着,果然送去阴氏别院。”
“好,当真是好。”刘媵冷笑道,“既然想死,何须拦着。”
婢仆垂首不言,等着刘媵吩咐。
“给西河送信,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夫人。夫主出征在外,这些人还不打算消停,真当夫人和我都是泥捏的?!”
“诺!”
婢仆应声,转身下去安排。
刘媵满心怒火,想到已经问出口供,又送回颍川的贺野斤,不禁冷笑。
取下瓒在鬓边的金钗,按下钗头的彩宝,一声清鸣,钗头和钗身分离,竟连着一把细长的利刃。
秦策答应过,等到贺野斤没了用处,全权交给她来处置。
今天气不顺,正好拿来消火。
利刃翻转,幽幽泛着蓝光,窄面上映出一双妩媚的黑眸。
眸光如水,透出慑人的寒意。
幽州,盱眙
贾秉自建康返还,休息一夜,早早来见桓容,详叙此行诸事。
“大司马收下禅位诏书,明公暂时无忧,仍需提高戒备,不可大意。”
“朝堂风波诡谲,新帝不比废帝,行事颇有章法。郗方回手握北府军,王、谢士族自成一体,数方争权,一时难定。”
贾秉面带遗憾,似乎在为不能趁机放把火感到可惜。
桓容转过视线,全当没看见。
毒-士的后代果然非同凡响。
该说遗传基因骗不了人?
“公主殿下移居青溪里,钱实等日夜轮值守卫,清理各方耳目。院墙重新修缮,并清理出暗道,稍有不对即可关闭府门,遇上兵乱亦能安全脱身。”
“青溪里乃宗室士族聚居之地,各家均有护卫健仆。明公的家宅位置靠近里中,纵然防守不住,也有充裕时间自暗道脱身。”
“仆已联络数姓,其中吴姓居多。朝堂微末,却可彼此联络,通晓建康消息。”
“仆归来时,琅琊王氏已拿下四成建康盐市,数名郎君入朝,和太原王氏渐成水火。”
“新帝敕封三个皇女,划射阳为郡公主食邑。”
说到这里,贾秉忽然顿住,狭长的眸子浮现笑意。
“仆当恭喜明公。”
“有何可喜?”
“肥羊即将入瓮,何能不喜?”
“秉之说笑。”桓容咳嗽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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