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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明白王子的意思了。您还有其它需要我知道的消息吗?”
“没有了。夜已深,卑职先行告退,请团长大人休息吧。”
罗兰德斯很自然地起身,将对方送到门口:“那么辛苦您了。”
送走了王储派来的亲信,罗兰德斯重新回到楼上,安静的走廊里只能听见他的脚步声和木制楼梯发出的吱吱声。他拿着烛台沿着走廊的一侧前行,小小一团光照亮了无数描绘古代战役和英雄的壁画。最终他推开了走廊尽头起居室门。当门在他身后关上的那一刻,他听见自己长出了一口气。
窗外传来马车轮子压过广场上小方砖的辘辘声,渐行渐远,最终淹没在夜色里。银泉镇早就已经睡熟,连广场上的喷泉都休息了。漫长的一天到此才算结束,多亏了骑士团办公地和团长的官邸一直是同一个地方,让他见完了深夜来访的客人后可以直接休息。他脱下外套,想着得抓紧时间休息,天亮以后还有其他事情。
维罗妮卡还是没有回来,茵格也没有,想到这一点就让他感觉一阵头疼,睡意都消下去大半。他算了一下,从银泉镇到举办比武的地方路程就要花一天,那么她要么就是花了五天还没碰见茵格,要么就是他们在四天遇见,现在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说实话,他宁愿相信后面一种。茵格大概不会自己回来,他想,那天维罗妮卡的最后一击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他的情况肯定乐观不到哪儿去。
唉,真是太冒失了!
当初那个铁匠儿子战战兢兢地向他交代了来龙去脉时,他立刻想起了几年前的那一次,想起茵格挣扎着爬上马背快速消失的身影,心疼得不行。随后涌上心头的就是各种各样的担忧,他很想把这事从自己日程上提到前头来,但他还有其它更重要的公务,一时半会儿还做不到。
他很容易就猜到了茵格是怎么想的,真是又气又无奈。等到茵格回到他身边,他一定先看着他好好把伤治好,不要旧伤叠新伤落下毛病,之后抽空好好说说他——这有什么可钻牛角尖的啊?维罗妮卡那个脾气,他又不是不知道!想起维罗妮卡也让他感到一阵气闷,他发现自己越发的不知道这个妹妹在想什么,她这几年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从不开口要什么也从不说自己是怎么想的,倒是交给她的每个命令都执行得又快又好。而且,别看她整天摆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脸,每到她跟队友的利益产生矛盾时,她总会是先退让的那个——这也让罗兰德斯觉得还能在她身上找到一些过去熟悉的影子,却说不好是欣慰还是惋惜。在龙石这件事上,她的逻辑肯定十分简单,茵格想要就让给他好了。罗兰德斯想到这里,又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这俩人什么时候能回来,真是一个两个都不让他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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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所以那信物跟你没关系?”
“没关系。”
“真是可惜了,”维罗妮卡撇了撇嘴,没有看他,“我还以为你能离我哥哥远一点儿了呢。”
茵格没说话。类似的话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从维罗妮卡嘴里听见了,早就知道她也就口头说说,并没打算真的干预,因此时间一长也就随她去了。维罗妮卡稍稍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开口时收起了嘲讽的语气:“不过那个叫莱娅娜的小姑娘,看起来倒是真的挺喜欢你的。”
“不过是懵懂的一时迷恋,”茵格回答得很冷静,神情都没动一下,“等我一消失她就会看清自己喜欢的并不是我,而是某个她憧憬已久而迟迟没有降临的幻影。等她明白了这点,热情也就消失了。”
维罗妮卡斜睨了他一眼。“就这么肯定?”
茵格微微一笑,夜风穿过他的头发,缠绕着一丝丝麦田的香气。“几年前我不也是个满腔热情无处投放,烧得自己快要从里面化掉的毛头小子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自嘲地在心里接了一句,那么我又有什么立场去否定她呢?他受的教育让他努力地不去做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一个为了满足自己而伤害别人的人,但是这次他很明白,想出这么多的借口来替莱娅娜开脱,归根结底是为了他自己。说是想让莱娅娜尽可能别太难过,其实不过是因为他不想回应她,而又被道德束缚着不能干脆利落地践踏她的心意罢了。
——可是他确实不爱她啊,他的一腔热情早就已经全都浇在别人身上,没有她的份了。
想起罗兰德斯,茵格只觉得一阵暖流从心头流到四肢百骸,让他情不自禁地对着沉沉夜幕下旷野边缘的点点灯光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他的伤好了一些,但距离痊愈还远着,马背的颠簸只会加剧疼痛,搞不好还会开裂;但他此刻只想催马跑得快一点,再快一点,这样他兴许就能在天亮的时候穿过银泉镇的城门,踏上凝着露水的石头台阶,和晨风一起穿过摆着新摘的花枝的走廊,然后在门推开的那一瞬间拥抱他多日不见的爱人。
末了他摇了摇头,心想,何必呢,只是出了个小事故,他并没有离开很多天,也没走多远。罗兰德斯是个冷静而又克制的人,他不会喜欢这种过于夸张的表达。想到这些,刚刚一瞬间像涌‖出的岩浆一样的热烈情绪又渐渐冷却了,只剩下微暖的一点温度笼罩在他的心间。只有茵格自己知道,在火湖冷却的表面下热流依然在缓缓地涌动,并且地心深处有灼热得能将自己融化的火焰。他就把他的爱人放在那里,如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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