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那么麻烦……”包睿端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甚至连眼皮子都没撩上一下,“有折腾我的功夫,胡医生不如直接去讨好夏总……”
“我猜,之前夏总那么fēng_liú,也没闹出什么死命纠缠的恼燥事儿来,胡医生功劳不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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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可真行,榴莲过敏您也不早说……”夏唯把车倒出停车场,斜睨着包睿,“偏等着爷把钱交完了你再吭声……”
“夏总还差那几个钱?”
“败家媳妇,勤俭是咱们的传家宝好么?”没好气地翻了一眼即便生了病也不忘给自己加嘲讽buff的包睿,夏唯带着几分无奈地调笑包睿,“倒是你,明明榴莲过敏还喝得那么欢……”
“想成心勾爷心疼?”
“不是想勾夏总心疼,是在成心讨好夏总。夏总特意给我带了榴莲汁……”脸色泛着病态的白,额头又开始见了细汗,包睿的语气却还是一如既往的难辨平仄,“我当然得喝,不把夏总心情喝好了,夏总怎么尽力帮我找人。”
“得!快别跟祥林嫂似的一直提了啊,爷还没老呢,下午才刚答应的事儿现在忘不了。”
“不过爷得非常负责任地告诉你,美人的讨好十分失败……”趁着等红灯的功夫,夏唯睨向包睿,冷不丁留意到包睿那越发煞白的小脸色,唇角的似笑非笑瞬间消失殆尽,话里话外情不自禁地带上了连他自己都么意识到的关切,“哎呦!美人你不打紧吧?咱还是赶紧回去把那些个检查做了吧!”
发自肺腑的关心成功在包睿那兑换到一记冷飕飕的眼刀子:“不用。”
没心思跟比他小了十几岁的人计较,抬手替包睿抹了把额头的细汗,夏唯皱眉不赞同地横了那张略现憔悴的面瘫脸一眼:“得了,乖乖的,不准闹脾气。”
熟悉又陌生的腔调令包睿有一瞬间的晃神,恍若又看见了很多年前那个摸着他的额头,温柔地低斥他的人。
然而,再一回神,眼前却还是那张陌生的脸,惹人厌烦的笑。
包睿皱起眉,不耐地拍开夏唯的手,面瘫脸上泛起一丝可疑的波澜:“好好开车,赶紧找个公共厕所。”
“呵!”真可爱!
被面瘫脸独特的羞涩逗得忍俊不禁,夏唯扫了一眼周边环境,打了左转向灯,左手把着方向盘变车道,右手忍不住戳了戳包睿的脸,“公厕倒是好找,实在找不着,前面俩路口就是kfc,不过……”
深知夏唯的恶劣,包睿挑起眉,静等对方提条件。
谁知夏唯只是忍着笑摇了摇头,含着笑叹道:“唉,美人儿,您这身装束……”到了公厕门口你是进男厕所还是进女厕……
等等,之前在医院这厮好像已经去过厕、所、了、啊。
诡(ba)异(gua)地端量着包睿,夏唯的视线露骨地在包睿的腰跨处盘旋了好一阵儿,突然道,“我说美人儿,再给爷撒个娇呗。”
“撒个娇,爷带你回家上厕所。”
“……”夏唯,你敢正经点儿么?
夏唯十分正经的小声咕哝:“也不知道钥匙还在不在老地方……”
“……”正经了也不怎么靠谱。
懒得再分散精力跟夏唯费唇舌,包睿索性闭上眼,靠着椅背养神,“管你去哪儿,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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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称古老的多层住宅区,火红的月季在参差的草丛里开得如火如荼,绿化带边缘栽种着的柿子树上挂满了青涩的柿子,一如当年。
指尖触摸着贴在楼体上的老旧马赛克,包睿看着拉开坏了锁的楼宇门、当先走进昏暗楼梯里的夏唯,眼底首次泛起了狐疑:“你在这里有房子?”
☆、抽丝
老旧的楼梯,爬了四层,三个楼层的声控灯不亮。
夏唯拉着包睿的手,引着他绕过四楼东户堆在门口的纸壳子,边往上爬,边在黑暗里给出了他终于酝酿好的答案:“没有。”
“……”
“不过有人在这有房子。”夏唯补充道。
温热的掌心有点潮,包睿反握住不自觉拢紧手指的手,纤长的手攥在手心里出乎意料的契合。
默默地跟着夏唯继续往上走了半层,等好(ba)奇(gua)地回头看了他们好几眼的老大爷彻底没了踪影以后,包睿接着问:“几楼?”
也许是因为走在了曾经熟悉无比的路上,夏唯忘了像夏小少爷一样趁机揩油,只是以一种对待淑女的姿态,绅士地把包睿牵到六楼以后,不高不低地回了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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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蹲在墙角,在防盗门门框旁的墙缝里摸索钥匙的夏唯,包睿心里实在无法不去怀疑夏唯的身份。
在他那日渐清晰的记忆片段里,曾经,周博也是蹲在这个墙角找的钥匙。
然而,在怀疑夏唯身份的同时他又不得不本能地在心底反驳自己这荒谬的猜测。
是,夏小少爷近期是有些变化,但那份儿从未改变的狂妄和无休止的拈花惹草绝不是温文儒雅严于律己的周博所能做出来的事情。
端看夏唯近来的行径,与其去相信夏唯是周博,包睿更愿意相信眼前这个就是实实在在的夏家二世祖,那些变化只不过是这个二世祖正在经历无痛的成长罢了。
完全无法把夏唯跟周博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所以包睿宁愿相信夏唯的说辞——这并不是“夏唯”的房子。
“你跟房主关系很好?”
“好的不得了……”夏唯拍着手起身,手里拿着一把黄彤彤的钥匙,脸上的笑容愉悦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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