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泉趴在他的膝上,闭着眼睛享受“主人”的抚慰,就像只被人养惯了的长毛兔一般,慵慵懒懒的。
“他和我聊过几次,还专门写过信,不过我都委婉回绝了。”
广罄忽然想起他们从前的一个约定:“你说过请我看电影的,不能赖账。”
“我写的剧本还没上映呢,要过段时间了,等下次你回北平我再请你看好了,不过也不知道这边能不能上映。”他叹了口气,虽然自己没写“抗日“题材,但也是宣扬“精忠爱国”的古典题材,取材于“岳飞抗金”的历史故事,这也算是一种曲线救国的“斗争”方式吧?
两小时后,林宝泉在屋里简单的擦洗了一番才坐着人力车回家,而站在街边的徐广罄目送他走远才慢慢的步行回到院子里,他忽然间觉得十分寂寥,一种茫然若失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冒着严寒的北风,宝泉回到了兵马司的小院门口,还没进门就看到了一群人围在门外,交头接耳的议论,大家的脸上流露出惊慌恐惧的表情,几个警察正忙里忙外进进出出,似乎出了什么大事一般。
“宝泉儿,你可回来了,杏儿她……。”房东刘大婶抱着“哇哇”大哭的文韦跑了过来。
“我媳妇儿怎么了?”他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连忙接过了儿子,拍着孩子的后背。
“杏儿她撇下你和孩子走了,快进屋看看吧。”刘大婶抹着眼泪说道,杏儿人好,和邻居们相处融洽,大家都夸她是个好女人,都说宝泉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才能讨到这么好的老婆。
林宝泉的身子晃了一下,险些栽倒在地,还好身后的大叔扶了他一把才不至于摔到。
“杏儿!”他声嘶力竭的喊道,抱着儿子冲进门,跑到了家门口。
“宝泉儿,你可回来了。”张巡警愁眉不展的说,连忙把他拽进屋。
他只看到一地的鲜血,媳妇儿就像睡着了一样倒在碗柜边上,身上满是血迹,最深的伤口在腹部,外屋的地上一片狼藉,显然有打斗过的痕迹。
“天呐!”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发疯似的扑上去抱妻子的尸体,可却让警察拉开了。
“宝泉儿,我们要办案,别动妹子的尸首。”张巡警扯住他,不让他上前。
可歇斯底里的林宝泉却依旧拼命挣扎,直到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才肯罢休……
林宝泉醒来的时候,刘大婶正守在自己身边,文韦大概是哭累了,躺在小床里睡得很沉。
张巡警还没走,帮他端了热茶过来,低声说:“放心,我们会抓到凶手的,隔壁的周老师看见一个男的进了你家,后来就匆忙跑出去了,他说那个人瘦高是个光头,你媳妇儿应该认识。”
他听到“瘦高,光头”这个特征,立刻想到了一个人,但那个人根本不可能下这个毒手的,凶手一定另有其人。
“一会儿看看家里少了什么值钱的东西,我们登记一下,大妹子的尸首已经拉回警局了,这几天你准备一下丧事吧,街里街坊都会帮忙的,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尽管说,这些日子你最好带着孩子到别处住去。”张巡警见过很多命案,发生过命案的地方就叫凶宅,不适合再住人了,家属看到凶案现场也会触景生情,越发悲痛。
周大婶虽然心里不乐意,但还是点了点头:“张巡警说的是,孩子太小会吓着的。”唉,死了人她这房子恐怕是租不出去了,等宝泉他们搬出去,她就请道士做法,然后收拾一下当仓库得了,这只能算她倒霉,怨不得别人,她更不能埋怨死去的王杏儿。
宝泉木讷的接过茶杯,却一口没喝。
他能带着孩子去哪儿呢?回煤市街的小院么,不,要不是他贪图□和那家伙滚上床,杏儿一定不会被歹徒杀死的,都怨他,都怪他!为什么死的不是自己,偏偏是任劳任怨,温柔贤惠的媳妇儿呢?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
正在这时,忽然有人敲门。
周婶连忙过去开门,两个男人站在门口,一脸震惊的望着外屋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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